,下回万万不许如此。”
顾裔堂深知母亲一向忧心自己的安危,恐怕这十余里母亲没少跟着悬心,低眸道,“事出突然,让母亲担忧了,下次必不会了。”
长公主一笑。
问了他路上的所见所闻,得知他一路平顺甚为心安,又免不了问起他所访之友,年纪几何,可有妻小之类,顾裔堂都略略应了。
长公主存了心思,一听顾裔堂说挚友早已成家立业,妻小俱全,难免兜兜转转说起了顾裔堂的亲事。
“你不在家这几日,不少宫府嬷嬷来府里拜望,说起如今京中各府贵女容貌娇艳,妍丽更胜往昔,我一时便开了口,让嬷嬷们留意,若果有才貌无双,足堪与你匹配的女娃,就帮你应下,到时找时机与人相看相看。”
顾裔堂将茶盏轻放,抬起眸,“儿子同母亲说过,不议亲。”
长公主心头的喜悦浇灭了三分,强撑着笑意劝道,“嬷嬷们都道,如今贵女中拔尖的不少,姿容绝代,品行无双,样样都好……”
“儿子无意娶妻。”顾裔堂沉声道。
长公主闻言,脸上笑意凝滞,登时落了脸色,气闷地瞪着儿子好半晌,然后利落地捏了帕子,背转身,举手轻轻拭泪。
长公主爱子心切,一向不忍苛责长子,只因顾裔堂自小孤身离家,远离父母至亲若许年,回来时又是那般病弱的身子,长公主痛心入骨,对他从来都是百依百随,不忍多说他一句。
即便听说儿子无心朝堂功名,也随了他,更是替儿子向皇兄请了个礼部掌事的清闲末职,只求他身躯康健,心无繁杂便心愿足矣。
不承想他一番姻缘不遂之后,却再不肯议亲。
人伦大事况关乎子嗣,明知儿子出言有悖伦常,却狠不下心斥责他,只好独自垂泪。
顾裔堂在长公主身后轻轻唤了一声,“母亲。”
长公主硬是不应,兀自垂泪。
恰逢护国公顾敬和跨进门内,问了一声道:“这是怎么了?”
长公主一见国公爷之面,一肚子委屈一下找到了宣泄之口,对着丈夫诉起苦来。
“你做父亲的,来评评理,当初堂儿还京,养息身体之时曾也说过不议亲的混话,咱们知他年小脸皮薄,替他寻了门将就的亲事,不预料姻缘不遂,两载便和离了,如今时过境迁,早该再娶一房正妻入门,一年过去,咱们费了多少口舌,这孩子硬是不允,前些日子,好些嬷嬷向我提起如今京中各家贵女端丽,赞不绝口,我如今向他提起相看之事,他、他竟然说不想议亲,如此这般像话吗?”
国公爷与长公主二十几载夫妻情深,自然见不得她委屈,忙上前出声安慰,“自家儿子不合心意,打几拳骂几声都是该当,你何苦为难自己。不过话说回来,堂儿重情义,或许一时没想透彻,咱们当父母的出言开解几句便是,你还当真伤心起来。”
长公主拭过泪,抬头道,“开解?我哪次不开解……他有话从来憋在肚里,哪回与咱们说了,他如今也二十有一了,提起来就说不议亲,可夫妻人伦,绵延子嗣俱是人之常理,他就真拿他不当一回事,说起来就要怪你!”
国公爷不解,“为何怪我?”
长公主道:“自然要怪你,当初让你替儿子在朝里选个闲职,你偏要挑个礼部掌事,官职微末不说,偏那礼部官署与个太医院相对,日日引得儿子与个白胡子老头儿相谈甚欢,日日对弈,那太医一把年纪清心寡欲,不思不想,带引的儿子也少言寡语,清心淡泊,你说能不怪你!”
国公爷大感冤屈,“当年公主可是夸我选得好,说礼部与太医院相对,于堂儿调理身体十分有利,切脉诊脉两步就到,着实便当……”
国公爷话没说完,长公主狠狠剜了他一眼,泪也不拭了,扭头自顾自进了内室,独留下国公爷和儿子两人相顾无言。
国公爷知道,公主真动气了。
“父亲同母亲好好说,儿子先回去。”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