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明明有东西一闪而过,她极想抓住,使了半天劲儿却一无所获。
末了,只秀气地打了个酒嗝。
许朝欢两颊上薄红未褪,眼尾也沾染上一层拂之不去的胭脂红,眼底醉意浓稠,昏昏沉沉。
漫天的睡意席卷而来,她脑袋似有千斤般重,肩膀再也支撑不住,脑袋禁不住一点一点。
顾裔堂抬手,将人轻轻拢至怀中,又将她垂落鬓边的一缕乱发顺于耳际。
油纸伞交给丫鬟。
顾裔堂一手穿过许朝欢的膝,轻轻将人怀抱起,朝着许府马车行去。
丫鬟低头抓着伞,卑微地跟在两人身后,在护主和隐忍之间坚定地选择了后者。
只因,人人都道护国公府世子温润清煦,但只有自家小姐才知……这公府世子骨子里多么心狠强势是个极惹不得的人物。
***
翌日,红日东升。
檐角下的喜鹊窝里鸟声啁啾,长住在里头的一对老雀新近添了五只小鹊,一家七口雀儿整日嘁嘁喳喳,聊不完的知心话。
屋内睡榻上,许朝欢将大红纻丝锦被严严实实蒙在头顶,妄想阻隔扰她清梦的嘈音。
只可惜。
“要不是喜鹊肉又柴又腥不好吃,我非把你们捉下来红烧。”
许朝欢撩开锦被,打个哈欠,无奈地翻坐起身,一头如瀑乌发倾泻而下,轻轻柔柔覆在肩背上,鬓上几缕青丝散落腮边,衬得她肌肤愈显雪白。
“嘶……疼!”
抬手覆上鬓角,她两侧太阳穴像是束了箍般胀痛莫名,整个脑袋晕晕沉沉。
误以为是刚才口业果报不爽,她忙不迭地念了两声佛语,“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直等醒透之后,才突然想起,她昨晚去忠勇伯府赴宴,席间一壶桂花清酿格外淡雅香醇,她一时没忍住,多饮了几盏,饮到后来人飘飘浮浮,之后便人事两不知了,她是吃醉酒了。
这醉酒的滋味果真磨人,脑袋隐痛,胸口发堵,连口里也苦涔涔不好受。
许朝欢重重揉压着两鬓的穴位,深悔不该只顾口腹之欲贪了杯。
她一向不贪杯好酒,筵席之间也向来都有分寸,怪只怪那壶清酿味道过于迷人了。
“也不知宴席上有无失礼……”许朝欢低低咕哝了一声,深深担忧起来。
酒醉伤身倒还罢了,她更怕自己席间行止有失。
这一年多来,她老爹镇北候爷将她管得厉害,不逢大事不出门,牢牢将她拘在家,妄图替她养出个洁身自守的好名声来。
她为了讨她老爹心安,也为了少挨骂,谨守本分乖乖配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踏踏实实在侯府里静养了一整年,近几日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盼得一两个媒婆肯踏进侯府大门。
她老爹闻讯大感安慰,顶着一张勇猛凶悍的大脸亲自接待媒人,脸上始终挂着如花的笑靥,媒人钱更是堆成垛得往外掏。
对此,许朝欢颇有微词。
虽说她属于二嫁,婚姻之事不免困难些,但她老爹的姿态未免摆得过低。她老爹也不想想,自己女儿好歹生得花容月貌,就算放在皇都一众贵女之中也是颇为打眼的,合该留几分硬气才是。
思到此处,许朝欢不禁忆起自己的前夫婿,矜贵非常的国公府世子,平时眼空四海,目中无物,对她所有一切都不甚满意,唯独未曾对她的容貌表示过一丝一毫的不满。
仅凭这点,许朝欢就断定,自己的二婚决然不会艰难。
如今,她老爹觉得自己女儿姻缘可待,压在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故而最近放松了对她的拘管。
昨日更妙,一日之内同时迎进两位媒人入门。
她老爹越发高兴,大手一挥,允了她去忠勇伯府赴他家小女儿的生辰宴,自己也乐颠颠地去锦州赏鸟散心去了。
许朝欢暗忖,如今正是初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