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止眯着眼,适应了下光线,方才撤开手,不悦道:“我是问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坐着做甚,装神弄鬼吗。”
“妾身哪里敢,再说王爷高大威猛,怎么会怕鬼神,尤其是妾身这样弱不禁风的女鬼。”
话音落,窗棂突然发出嘎吱一声,裴止浓眉猛蹙,身体不受控制的缩了缩,惹得姜雪意眼中笑意更深,脸颊上都浮起了两团小酒窝,裴止怒目瞪去,见她真心开怀,一时竟忘了生气。
“王爷别生气,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姜雪意举着手发誓,裴止回过神来,挪开眼没理会她。
在姜雪意举着蜡烛进来时他就发觉不对劲,可他还没想好对策,姜雪意已经坐到了床边,裴止没办法,只能选了不是办法的办法——装睡。
没了视觉,他的其他感官就变得格外灵敏,本以为姜雪意治疗完就会走,没想到在这跟他玩心理战,裴止对她的小心思了如指掌,既然知道,那他就不会着道。
事实证明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尤其对于姜雪意火热的视线,裴止被她看的心脏震如擂鼓,竟比毒发时还要难熬,最后无论如何也装不下去了,才选择睁眼。
看来沐雪失败了,该死的,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是快些替王爷治疗完吧。”
姜雪意自顾自拿出药油帮他按摩,“王爷平时无事也可以扶着墙走一走,不过也不能走太久,感到不舒服一定要停止。”
“你...你到底如何跟来的。”裴止憋了半天,想出了这个话头,姜雪意忽的抬眼俏皮一眨,“你猜。”
裴止:“.........”
“等回去王爷可以问问黑雀就知道了。”
姜雪意怎么可能跟他说下药的事,在路上被他防备就不好了。
裴止用余光瞧着她认真的侧脸,在离开随州时他就收到了黑雀的飞鸽传信,没曾想他的王妃也算得上是足智多谋,比他晚出发足有大半天,都能赶到他前面去,平日真是低看它了。
“明天让沐雪送你回去,药你留下,我自己擦。”
裴止不知道她把自己的行程摸到了什么地步,但到了这里就不能让她跟下去了。
姜雪意头也不抬,难得语气坚定道:“不要。”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介意用其他手段。”
裴止冷着脸明晃晃的威胁,姜雪意仍旧不为所动,笑眯眯道:“那我还会用我的办法追过来,王爷你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把我当成随从就好,王爷若是要做什么,我也不绝不阻拦,说不定王爷还需要我的力量呢。”
腿上坏死的神经上传来一阵柔和的推拿,伴随着火辣辣的灼烧,好似要将他的骨头都给烧融化掉,裴止听出了她不是在说笑,不禁感到一阵头疼,以及掩埋在深处,那丝隐秘的窃喜。
那是一种非常鲜明的情绪,裴止被自己给噎的哑口无声,突然只觉得心虚,他其实...也是想听到这样的回答?
静默良久,裴止别过脸,凤眸中倒映着那根腾腾燃烧的红烛,似乎是靠的太近,连脸都有点发热,他沉声开口道:“罢了,从明天起你需得跟我寸步不离,不准再违抗我的命令。”
“得嘞。”
姜雪意笑意盈盈,学着沐雪抱拳,看得裴止唇角微扬,心情莫名其妙又变好了,待治疗完毕,姜雪意收拾着东西就要离开,指示刚关上门又推了开来,裴止笑容顿收,故作不耐道:“又做什么。”
姜雪意不好意思挠挠头:“劳烦王爷明日连我那份房钱一起付了,多了个人实在负担不起。”
“...知道了。”
“那王爷晚安。”
晚安?
那是什么意思。
罢了,从她嘴里吐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词也不为过。
裴止看着天花板,心头又涌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