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问罪魏王的事自然也就落到了没有晕倒的高俭头上。
待太后被宫婢们扶入珠帘后,群臣重新列队,等高俭做出对魏王的判决。
“魏王高朔未经允许私下调兵入宫乃是事实,不容争辩,但念其一心为国,且并未做出真正伤害国本之事,现令其暂停一切职务,扣三年薪俸,另罚银钱三万两充入军饷,已安抚为你所调动牵连的淮南两道军士将领,本人回京禁足一年,以观后效。”
高俭很快决定好了高朔的处罚方式,比起太后和安国公一心要魏王性命,新帝的惩罚可以用‘很轻’来形容,毕竟如果新帝今日和太后站在一条线上,即便有吴天恩拼死带回的证据,魏王一行也很难反败为胜。
这已经是镇国公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当即带领群臣叩谢新帝隆恩。
高俭欢欢喜喜的请众卿平身,见吴将军伤得很重,包裹头部的纱布上已经有血迹沁出,高俭不禁问道:
“吴将军回京这一路怕是很艰辛吧?”
吴天恩以为没自己什么事了,正捧着胳膊虚弱的站在边上等散会,谁知新帝突然问他,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点了两下头又赶紧摇了摇:
“不艰辛,都是臣应该做的。”
其实魏王这件事其实他根本可以不必参与,毕竟先帝的密旨只是让他伺机而动,并未指明什么时候怎么做。
只是因为他早年欠了镇国公一份极大的人情,必须还了才是,镇国公对他也别无所求,就只是要他拿着先帝密旨回京说明实情,对他来说并非难事,只是没想到一路上惊险连连,刺客一波接一波,让他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你这样子可不像不艰辛,怎么,路上有很多刺客吗?”高俭问。
吴天恩见新帝颇有兴趣,便不再客套隐瞒,老实交代:
“回陛下,确实遇到不少刺客,下官好几次都险些丧命,幸而在半路遇到了一位武艺高强的江湖人士,在她的保护之下,下官才能平安回京。”
高俭眼前一亮:
“哦,那……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武功能有多高,你说具体一点。”
吴天恩有些不满皇帝陛下对他救命恩人的态度,但人家是皇帝,自己能怎么办,只能斟酌着字句回道:
“就是……很高。”
江湖人都不想招惹上朝廷,他不能把江盟主的身份直接说出来,免得给她惹麻烦,其他特征也不能多说,江盟主在江湖中极具威望,认识她的人不在少数,说太多很容易被人猜出来,届时他可就愧对救命恩人了。
现在只希望新帝的好奇心别太重,若他坚持追问江盟主的身份,吴天恩就要犯欺君之罪了。
所幸新帝没再继续追问,吴天恩暗自松了口气。
一场热闹的审理终于结束,从傍晚审到了天黑,最终结果还不错,当然是针对有些人来说,比如太后和安国公之流就对这个结果太太太不满意了。
可惜,魏王手里的底牌有点多,并且每一张的杀伤力都很强,再加上新帝从旁助攻,太后和安国公便有些招架不住,只能暂时退让一步,以谋后策。
待群臣离去后,勤政殿内只剩下高朔与高俭两人,高俭问:
“四哥有话与我说?”
一声四哥让高朔百感交集,微微垂首问他:“陛下今日为何要帮我?”
高俭笑得爽朗:“自然是想不想受那老妇的气,想联合四哥呗。”
高朔愣愣的抬头,疑惑不解的看着高俭,心中纳闷不已:这是可以说的吗?他怎么能这么直接,连装一下兄弟情谊都不装了吗?
片刻后,高朔失笑,一脸无奈的看着高俭,高俭也看着他傻笑起来,兄弟俩好像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心照不宣。
“四哥尽管先回去休养生息,一年后,还是要委以重任的,我说到做到。”高俭对高朔保证。
高朔却摇了摇头,叹了句:“什么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