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姊衣掀开车帘,看着一路繁华的十里长街。
正午光影正盛,照进马车上的小窗里。
她垂眸看了看怀里的小狗,叹了口气。
……
日薄西山,桑榆暮景。
谢姊衣回到春鸢村后已经是五六日以后了。
到家后谢老四和杨氏千恩万谢地给车夫道了谢,要留下他让他住一夜歇歇脚。
车夫推脱有事,谢老四只好送了车夫好几坛香甜的米酒,这才将人放了去。
待车夫走了,谢老四和杨氏终于忍不住落了泪下来。
谢姊衣说了前因后果,一家人又是道谢姊衣幸而无事,又是怒骂梁氏丧良心。
他们接连十几日睡不安稳,杨氏更是噩梦连连,连带着将谢兰都唬得病症重了一些。
谢姊衣此行来来去去耗费了十几日的光景,一般的孩子若经历这些,早被吓得魂飞魄散了,哪里还能像谢姊衣一般不以为然。
谢兰的脸看上去没有血色。
农家下地的孩子有几个能如谢老四家的孩子这样长得白白净净的,皆是皮肤黝黑。
谢兰是因为体质极弱,不甚出门。
他平日也没受什么苦,近日病情加重,脸色看着更苍白了几分。
谢姊将芝麻糖糕拿出来。
这是她在回来的路上买的,谢兰已经惦记了许多日子。
果然看见糖糕,谢兰就过去抱着谢姊衣不撒手。
谢兰又是刨根问底问她去了哪里,又是问她有没有受伤。
谢姊衣将糖糕塞进谢兰嘴里,才堵住他的滔滔不绝。
祖母毕竟是经过大事的人,倒也没有呼天抢地的。
只是问了谢姊衣这十几日的经过,便罢了。
杨氏喜极而泣,掉着眼泪珠子做好了一顿丰盛的佳肴,一家人终于吃上了迟来的团圆饭。
“中秋之日你身边也没个亲人陪着你一起过,衣衣啊,你真的没受伤?”
谢姊衣眼眸弯弯,点点头。
“那个姜府家的夫人心善,给我带了好多东西,还有银子,我方才都放在阿娘的柜子里了,那些钱都够我们吃两年了。”
“还有一应绸缎做得衣裳,那些买了也能换些钱。”
谢姊衣说罢,给老太太夹了一块肉,道:“祖母看着瘦了,明日让阿爹去买些补品,给祖母补补身子罢。”
谢老四呵呵一笑,气氛欢快了下来,“衣衣不像是被人拐了,倒像是出去做了趟生意,活像个小招财猫。”
地下的哈巴狗闻着香味坐到谢姊衣脚下晃着尾巴。
谢姊衣丢给它一块肉,抬眼看向谢老四笑嘻嘻道:“阿爹,我还真找到了一个能挣更多钱的门路。”
杨氏不当回事,笑道:“你个小姑娘,还能找着挣钱的好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