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3)

心结,母子间那别扭劲儿,到今天也不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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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荒谬啊,太后她究竟是上哪儿认得那么些会说话的道士?一个说官家八字硬,克冲亲缘,一个又说她八字硬,能替官家冲灾。合该让那俩道士见见,好生算算究竟是谁更硬。

千扬犹有不信,“官家年幼时,你尚没进宫呢,你同谁打听来的这些,作得准么?”

“您呀,就是往年眼里只有先帝,不识凡尘烟火,所以错过了好些乐趣,”西兰笑着摇头,“从前勤政殿的内侍,个个有一肚子陈年旧事,口风再紧,少不得也闲来无事唠个嗑,漏上一句半句的,几年下来,也是一大篇故事。”

那且当是真话吧。其实叫千扬说,天家感情淡薄,再大的仇怨在利益面前都得靠边站,太后不喜官家,那些有的没的至多只能敲敲边鼓,更要紧的,还是官家在朝堂上的志向,碍着了她范氏满门的荣华富贵。

西兰想了想,“那您得好好谢谢圣人,她忤逆太后的意思给您放风声,心地是真好。”

这是正理。千扬应说好,复又犹豫,“也不能太显眼了,虽不知道太后参透了几分,可我若大张旗鼓地上福宁殿去致谢,实在替圣人招太后记恨。”

“圣人是太后娘家侄女,又是国母,太后总不能为这个就叫圣人吃挂落,您就别替旁人操心啦。”

话也不能这么说,千扬还是挑了个尽量不显眼的法子,“这不是谢两句就能还得了的恩情,面儿上走个形式,只是告诉圣人我记下了。你去打听打听圣人喜欢什么,回头我借官家的手,给圣人送些新春贺礼,也算聊表心意吧。”

次日西兰出去打探了一圈儿回来,告诉千扬,皇后娘娘喜欢古画。

千扬正倚在南窗下翻棋谱,闻言支着下巴,说那正好,“我记得朝云殿有几幅米元章,你去寻出来,都送到皇仪门上,请官家代为送给圣人赏玩吧。”

结果没多会儿,官家收到皇仪门上侍卫转呈的米元章,兴冲冲将那卷轴摊开来,又有些郁闷地阖上,“她就没东西要给朕?朕也替她解围,救了她一命呢。”

潘居良现在已经历练出来了,在解读朝云殿这上头,有阖宫都赶不上的功力,“娘娘郑重其事谢圣人,那是因为圣人于娘娘而言是外人,自然要礼数周到地客套。可官家不一样,您于娘娘而言,那是自己人,是最亲近的内人,省了这些场面功夫,那是放眼长远的打算。”

官家满意了,示意内侍将几幅画送走,“朕前日阅军时同潞王射靶子,赢了他一幅万壑松风图,正好一道给圣人送去吧。”

年初一,天底下都没人办正事,朝廷也难得松泛两日。用过午膳,官家在西暖阁翻阅年前积下的奏报,其实多是些庶务,并不急迫,中书门下也早已拟完条陈,到他这里,至多是过一道眼。

翻着翻着,忽然一个名字引起了官家的注意,他将那条陈抽出来,搁在御案另一头,“审官院报上来的磨勘表,陈孟瞻绩评第一等,开年升任五品谏议大夫——不到三年连升三阶,这陈孟瞻是不是给审官院送银子了?一介寒门进士,能有这样大的能耐,他背后是什么人在捧他?”

提到这位陈孟瞻,官家就忍不住多留几分神,潘居良知道,陈孟瞻觊觎朝云殿这事儿,官家虽暂且摁下不提,可心里头指定过不去。

潘居良斟酌着道:“这位陈大人名声很好,在台谏为官,素有公正清廉的贤名。寒门士子里头自不必说了,隐隐有推崇陈大人为士林之范的意思,更难得的,是连世族子弟都挺待见他,说他不是那等沽名钓誉的言官,他讲道理。”

哟呵,官家哂笑,难不成真遇上了个不世出的人才!他拈着朱笔,欲在奏报上画圈儿,悬了悬却又撂下,“他都讲道理,朕可不能不讲。你去安排,朕要单独见见他,若真是个有能耐的,朕有更好的去处等着他。”

潘居良虚应了,那口气,一听就知道还有话梗着。官家瞥了他一眼,“别墨迹,有话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