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那帮人一个水平,直接四两拨千斤地糊弄了过去。
那头的男声还没有放弃,“你是她的室友是吗,丰依小姐她回家的时候身上有伤吗,有没有情绪特别激动或是胡言乱语的状况?”
“我不太清楚,等她状态好点了,我再问问她吧。”
刘海波着急啊,好不容易有抓到第一手消息的机会,这可是他第一次独自采访,而且还有其他三个组在抢明天的新版块,他真的急啊。
“这样吧,你方便告诉我你们的地址吗,我来门口等着。”
丰依越听越觉得这人不靠谱,直接挂了电话。可刘海波不想放弃,电话一个接一个,打到后面逼得丰依直接关机,拒绝接听交流。
丰依和珇实在家里面对而坐,他们也在纠结要不要信这个记者的话,虽然在电话里听着,这人着实不太靠谱。
那头的刘海波一路打听一路摸,摸到了丰依被砸得一干二净的小店。被破拆的卷帘门还没换,里头残腿的桌子也还在。刘海波举着相机咔嚓咔嚓地拍了不少,找了各种角度,一个小店,拍得比废弃的旧城还要残破一些。
“喂,干嘛呢你!”
刘海波还没来得及转头,就被身后一个影子直接摁在地上,他顾不上自己,忙把相机护在怀里,这可是他的宝贝,他出事可以,相机可不行。
刘海波倒在地上不住求饶,“哎哎哎,疼疼疼。”
“干嘛呢你,鬼鬼祟祟的!是不是还想砸东西?!”
“不是不是,”刘海波拼命地掏口袋,摸出一张套着塑封、崭新的记者证,“我是都市新报的记者,这不是早上有人坐桥上维权吗,我摸着线索还查到有人把他们店砸了,这就先来看看。”
刘海波喘着粗气,被压住的手臂痛得要折了一般,“你你你,放开放开,痛!”
王虎刚想收力,又猛得一掰,“我怎么知道你和厂里那帮家伙不是一伙的?!他们还得这俩人够苦了,谁知道你是不是来倒打一耙的。”
“不!我是来伸张正义,为民除害的!”
刘海波这话听着中二,可却是他的心里话。
他虽然是个小记者,手里头过的稿子两只手都数得过来,但他有着比天高的理想:用笔和相机揭露隐藏在繁世下的另个角落。
王虎不敢信,可手上的劲却是松了一寸,犹豫地问了句,“真的?”
“真的,”刘海波尝试着抽出自己的手臂,可他一动,王虎就反射性地压得更紧,吓得他停在那,声音颤抖,“我们开了个新版块,就是讲民生的,我这不是赶着来收集素材了。”
王虎思考了一会,放开压在地上的人,“你这,早说啊,我还以为你是厂里派来监视的呢。”
“厂里才不会呢,”刘海波站起来拍拍身上沾着的尘,“他们自己都愁死了。”
刘海波掏出手机,打开一段特别模糊的视频,指着画面中间某辆不起眼的黑车,“你看,这是季厅的车,早上丰依站桥上那会,季厅正堵在下头呢。”
“他下午还有个新闻发布会,就是关于维护民工权利,加强工人保障体系建设的,”刘海波收了手机,“本来有个自由提问环节,都临时取消了。”
“这事肯定得有人担责,谁来担责,区领导跑不掉,工厂领导也跑不掉。”
“所以我判断这件事肯定能成为大新闻,其他人估计还在策划呢,我先跑过来了。”刘海波拨了拨自己的寸头,“这第一手资料要是能给我拿到,我肯定能出名。”
王虎听得云里雾里,他就一个开餐馆的,哪能晓得里头那么多花花肠子,参与的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目的:
政府需要一个合理的解决,不管是杀鸡儆猴还是选择保,都得有人牺牲;
记者需要热度,这么一个事件不管是夸还是贬,都是一个极佳的切入口;
丰依需要把事情闹大,闹大了,卷进来的人多了,才能在相互制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