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微,不管你是何方妖孽,既然我回来了,你就永远都不可能再伤害我的家人分毫!
……
陆沅芷住的棠梨斋位于澄湖西南,从花树间的蜿蜒小径穿行至后院,便能直通澄湖。
此时正值盛夏,院中的梨树枝繁叶茂,树上传来阵阵蝉鸣,吵得人心烦意乱。
陆从桉从李若微的芳柳阁中出来时,带着几分怒气。
听她院里的人说,是自家妹妹将李若微推下了澄湖,才导致李若微患上风寒。
他有些生气,若不是李若微的父亲,他此刻可能已经身处黄泉。
更何况,如今她已经上了陆家的族谱,还寄在母亲名下,自然就是一家人,妹妹怎么能如此任性妄为!
他气冲冲地闯进棠梨斋,刚要进屋,却被燕草那个小丫头拦在屋外。
他沉下脸来,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放肆!”
燕草抖了抖,并没退缩,梗着脖子挡在陆从桉身前:“大公子,姑娘还在睡着,您不好进屋的。”
“还在睡?”陆从桉的声音陡然冷下来,“她把二妹害成那副样子,竟然还有心思睡觉?看我不打醒她!”
说着,他一把拂开碧草就要硬闯。
燕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大公子,姑娘不是在睡觉,是从昨日落水之后,到今日都没醒。”
陆从桉微愣:“可曾请过郎中?”
燕草哭着摇头:“夫人陪同老夫人去山上弘福寺上香去了,她们说,二姑娘病的厉害,就把郎中要了过去,我们姑娘生生昏了一天一夜,屋里只有我们几个丫鬟服侍着。大公子,您快请个郎中来吧,我摸着姑娘身上越发烫手,若实在不醒,怕是要烧糊涂了!”
陆从桉眸中染上焦色,早就忘了自己此刻站在这里是来找妹妹兴师问罪,立刻转身跑出去:“你在这里好生照看你家姑娘,我立刻去把郎中叫来!”
燕草目送陆从桉离开棠梨斋,抹了把眼泪,甩手走进内室。
她气哼哼地拧干帕子,将陆沅芷头上那块换下来,一言不发地发泄着心中的怨气。
陆沅芷好久不见她这鲜活的模样,心中欣喜,忍不住弯唇轻笑:“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燕草手上动作没停,继续收拾着屋子:“大公子实在是过分,不分青红皂白就闯来姑娘的院子,根本不知道姑娘您病成这样!”
陆沅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躺着,一双眼睛望向窗外的梨树,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状,燕草闭上嘴,蹲到她身边轻声问道:“姑娘,你不难过吗?”
“这有什么难过的。”陆沅芷微微一笑,抬手摸上燕草头上的发髻。
没什么好难过的。
她的眸色微冷,曾经失去的一切,她要一点一点,找回来。
郎中来的很快,燕草刚换完一盆冷水,陆从桉便带着郎中风风火火地赶回来,后面跟着还穿着官服的陆鹤鸣,也是一脸焦急。
过了一盏茶功夫,郎中从内室走出来,陆从桉立刻迎上去,连忙问道:“如何?”
郎中看了一眼陆鹤鸣,缓声道:“大公子莫急,三小姐是患了风寒,加上年幼体弱,神魂不定。老夫已经为小姐施针,不多时小姐便会清醒过来。不过……”
“不过什么?”陆从桉追问。
“不过,三小姐受了惊吓,还是不要过多劳神。老夫会开一张安神的方子,照着上面煎药后给三小姐服下,大约七日后便可痊愈。”
陆鹤鸣松了口气:“桉儿,替为父谢过先生。”
陆从桉还要说话,瞥见父亲的眼神,只得闭了嘴,引着郎中去了外堂。
气氛霎时凝固起来。
燕草悄悄瞄着陆鹤鸣的脸色,嗫喏着开口:“侯爷,不若先到外堂稍坐,等姑娘醒了,奴婢再来叫您?姑娘院子里的小团茶味道极好,不如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