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扈(2 / 3)

反侧,无法入眠。

翌日清晨,嬉戏的海鸟匆忙南飞,天边云层染上金黄,竟是暴风雨前的美伦景象。

一声惨叫自船尾方向响彻天际,惊醒无数梦中之人。

钟离亦是被吵醒,简单梳洗过后出了房门,遇上同样一脸莫名的曾颦,往船尾而去。

此时已聚集了众多围观之人,皆神色仓皇,不知发生何事。

晋德宝船出发后便失去与陆地上的联系,对于初次出远门的官员贵眷来说,心中或多或少有些没底。

锦衣卫肃穆地立成两列,令人不敢向前,透过人群见到骆已呈正与鱼初尧焦灼地讨论什么,大部分是鱼初尧在说,骆已呈面无表情地听。

一旁甲板上横着个人,钟离隐约觉得面熟,定睛一看,竟是昨日与齐夫人一同登船的齐詹事,此时正衣衫脏乱地躺在地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嘴角似乎沁出一丝鲜血。

李淼紧抿着唇为其医治。

“前日是齐夫人,今日轮到齐詹事,这姓齐的一家可真倒霉。”曾颦咬着钟离的耳朵悄声说道,一双鹿眼不时向李淼看去。

鱼初尧看了四周一眼,傲然道:“内庭的东西说拿便拿,齐詹事以为自己是什么人?”

骆已呈沉声道,“二两黄芪收五十两银子,鱼公公想要人命?”

齐詹事年迈,曾是晋德帝为太子时的棋画老师。晋德帝登基后只顾着玩,将詹事府那些老师的教导置于脑后,亦导致这些老臣在朝中地位不稳,人人可欺。

“指挥使大人为我们做主啊,鱼公公实在欺人太甚,我家大人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齐夫人自人群中冲出,抱着地上的齐詹事哭得凄然决绝,“我昨夜突发旧疾,随身携带的药里独独缺了黄芪二两,内庭恰好有备,鱼公公却要我们五十两银子,这不是要我命吗?”

齐詹事半年的俸禄不过才五十两,又是急着救人,鱼初尧狮子大开口,且毫无商量的余地,这才闹了起来。

这一路有近一月的时间在船上,鱼初尧这般下去,是要绝了别人的后路,肆意敛财。

围观的众人难免有了兔死狐悲之感,面色沉痛。

此时李淼起身,向骆已呈回禀道:“齐詹事外伤十分严重,恐怕伤及肺腑,需尽快挪到安静之处细养调理。”

骆已呈闻言示意陆达海将其抬走,未料鱼初尧上前两步挡住陆达海:“指挥使大人,您这是要包庇齐詹事的意思了?”

他语气带着玩味,似笑非笑。

一个是一手遮天的奸宦,一个是统御皇城护卫的锦衣卫,两人皆乃天子近臣,如此正面对上,围观者不禁连呼吸都放慢了些。

以骆已呈的脾气如何会容人如此不敬,可鱼初尧也不是好惹的,钟离紧张得手心都有一些出汗,紧紧看着那张刀削一般的脸庞。

骆已呈深深看了鱼初尧一眼,上前两步。

就在众人都以为两人要据理力争时,骆已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推了一把,他臂力强劲,鱼初尧竟如没站稳一般,直至退了三步方才停下,险些跌倒。

陆达海见势忙带着手下将齐詹事抬起。

曾颦亦拨开看热闹的人,上前扶起齐夫人。钟离忙上去搭了把手,这才让弱柳一般的齐夫人堪堪站稳。

众目睽睽之下丢了如此大脸,鱼初尧气得满脸涨红,刚要开口,便听见姜浔的声音自众人后方传来:“鱼公公,陛下正在找您。”

他不知何时道来,一直站在后方目睹一切,直到事情即将激化才找了个合适的机会出面。

鱼初尧看了看骆已呈与姜浔二人,一文一武,八竿子打不着边,却代表着朝中最为强势的两股力量。

他不得不将到了嘴边的狠话吞下,眼中幽幽闪着怨毒的光芒,“既是陛下有令,咱家不便在此多留,骆大人,这事儿还没完!”

鱼初尧高声强调“陛下”二字,意欲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