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笑成这样,算什么习惯?
随即一锨长袍,自顾坐下饮茶。
李淼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满,轻咳一声:“颦儿,不得无礼。”
遂朝钟离拱手道:“内人不懂规矩,骆夫人莫要与她计较,骆大人忧心您的身子,特意命微臣替您问诊。”
钟离面色顿了顿,实在是被他开的药苦出了阴影,心弦再次吊起。
李淼这回足足把了半柱香的时间,时而蹙眉,时而又点头。
钟离心中亦跟着七上八下,难道自己病情加重,连三十都活不过?
就连曾颦都忍不住催促几次:“骆夫人到底如何?”
她乃急性子,甚少关心朝事,又方从北地回京,不知骆已呈与钟离的其中弯绕。
惟有骆已呈好整以暇地欣赏风景,一派云淡风轻。
待李淼终于收回手,欲言又止,钟离的担忧脱口而出:“李太医,你不妨直说。”
李淼悄悄瞥了眼假寐的骆已呈,笑得灿烂:“骆夫人不必忧心,您身体并无大碍,只不过昏迷的这三日未曾服药,耽误了调养,微臣这便重新配一副药,服上十日便可。”
说完又补了句:“这十日内,切不可有任何强烈心绪和身体上的波动,需得好好静养。”
钟离不由苦了小脸,还得喝十日的药,真是要命……
一旁骆已呈倏地睁开眼,冷冷扫了一眼李淼,后者不由笑得更开。
事毕,骆已呈与李淼各自回去当差,圣上下江南可不是小事,一个护驾一个随侍,皆有得可忙。
曾颦借着交友的由头欲留下来。
骆已呈并不希望自家夫人被曾颦带坏,可见钟离并无抗拒之意,终是没有阻止。
二人离开后,曾颦兴致高昂地牵起钟离的手,央求道:“早先就听闻骆府养了不少好马,你能不能带我去瞧瞧?”
钟离被她热情所染,多日的郁郁寡欢到底散去些,含笑为其引路。
上回来马场乃是打探骆府,这次再前来心境已然不同,她极其艳羡马场中飒然驰骋的倩影,自由而又纯粹。
钟离体弱,将曾颦带至马房后,便去凉亭休息。
曾颦不愧为草原长大的女子,选中一匹红色骏马,似是爱不释手,与其喃喃细语半晌后,骤然翻身上马。
此处宝马皆是骆已呈四处精挑细选而来,物贵必娇,若非骑术了得之人,绝不可能顺利驾驭。
可那匹马儿丝毫不认生般,驮着背上之人在马场肆意狂奔。
曾颦玩得满头是汗,才恋恋不舍地收拾一番来到凉亭,举起桌上酒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咕噜噜”喝下。
“你与我从前认识那些京城女子不同,她们都嫌我粗鲁。”
钟离闻苦涩笑道:“李夫人直率可爱,惹人羡慕,哪会有粗鲁一说?”
对于一个短命鬼来说,活得自在才最为重要罢,曾颦如此,是她可望而不可即。
曾颦却是很高兴能在京城遇一聊得来的好友,她来中原不过两年,因风俗习惯的不同,在京中闺秀们眼中一直是个异类。
她甚少喝京城地区的酒,不知钟离这酒喝来微甜,实际很烈,此时已有些微醺,仍不停一杯接一杯,支支吾吾道:“你既不嫌我没规矩,那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遂伸手挥退伺候的苏蝉,神神秘秘道:“你别被骆指挥使的外表给骗了,他其实是个好人。”
钟离见她双眼迷离,便知喝多了,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忆起骆已呈熟睡时的模样,随口道:“他长得就不像个好人。”
曾颦摇头,认真道:“真是好人,我的命就是他救的。”言毕还未细说,竟是酒意上头,“咚”地一声趴在桌上,沉沉睡了过去。
钟离被她惊了一跳,连忙唤来苏蝉将她扶去偏厅歇息,对那酒后胡言一笑置之。
待李府派人来将曾颦接回,忙碌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