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子,被眼前跃入的场景深深震撼。
这是一处地下酒坊,左侧是各类酿酒工具,右侧则摆了成百上千的褐色酒缸,大多封住了缸口,惟有外缘少数开口,溢出阵阵香气。
令钟离最为震惊的,是这些酒香说不出的熟悉,竟是与沐桃乙极其相似,只不过少了最重要的沱沱。
钟书齐适时开口道:“当年我回到钟府时,只余一地狼籍,消沉半月后我实在不甘心,便回去将一些旧物收拾收拾搬了出来。”
“此地乃我与林梅山派的一些弟兄们共同设立,他们与我钟家一样,为当年沐桃乙酒宴的阴谋所迫害,在此地暗中蛰伏,等待寻机会复仇。”
钟离扫了一眼,算上方才甬道口,大约有二十多人正在忙碌,仅凭着这些人的力量,如何与朝廷缠斗?
“兄长可知,当年沐桃乙案,究竟发生何事?”
钟书齐呼吸一顿,眼中露出刻骨的恨意,就连四处正在忙碌的众人,皆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围拢过来。
“阿离,那是一场极大的阴谋,是虞国开国以来最大的冤案。”
“而背后最大的策划者,就是姜家姜闫忠。”
钟离不敢置信:“姜闫忠在彼时已是内阁首辅,权势通天,他做这些到底为了什么?”
钟书齐这些年皆在为寻求真相奔波,虽然没有直接证据,却也查了个七八。
钟家当年研制出沐桃乙,深受各地欢迎,只要开售,当日便会一销而空,风头无两。
但此事亦直接影响了当时虞国最大酒庄,聚贤庄的利益。
这聚贤庄的背后主人,便是姜闫忠。
他曾派人上门寻钟家夫妇,想要将沐桃乙的酒方买下,可遭受到了钟家夫妇的婉拒,恼羞成怒下,竟是想出了如此恶毒的法子,不惜以皇室贵胄的性命来陷害钟家。
“你别看那个老头穿着破烂,他姜家别庄敛纳的钱财,恐怕是鱼初尧的十倍不止。”
“他儿子当官,他来纳财,官商勾结,在虞国的影响力,怕是已超过当今圣上。”
钟离愣愣听着这些曾觉得遥远的事,当年被姜府收养,甚至享受那样安逸骄奢的生活,竟是踩着钟家上下那么多口人的命,认贼作兄。
眼泪扑簌簌落下,一旁钟书齐有些慌了神:“阿离,不知者无罪,这些年我们不断研制沐桃乙,就快要成了,届时以化名流入酒市,扰乱市场,吸引注意后再借此为当年之事平反,证明沐桃乙并不是妖酒,钟家冤案便可平反。”
是呵,双亲在地下仍蒙着巨大冤屈,她在这儿痛哭是最为懦弱的表现。
“我知晓沐桃乙的酒方。”
*
骆府,琴音堂。
骆已呈听着萧鹤的回禀,脑海中闪过那张乖顺柔美的脸,咬紧后槽牙。
“夫人三日前跟随其进入地下酒庄后,再未露过面,属下要不要……”
萧鹤头上冒出冷汗,若说先前他与其他人一样,觉得骆已呈对钟离不过是一时新鲜,有了新人便忘了旧人。
那现下的他,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自钟离在长公主婚宴上失踪后,锦衣卫表面毫无波动,可骆已呈暗中派出萧鹤携同锦衣卫内最精锐的核心队伍,展开地毯式的搜寻。
在钟离还未离开长公主府时,就已经被萧鹤找到。
只是骆已呈只下令命他们除非夫人的生命受到威胁,否则只暗中监视,不可妄动。
萧鹤没想到,最后竟会与江南的地下酒庄牵扯上关系。
骆已呈:“我记得你从前提及,钟家夫妇当年仅育有一女。”
萧鹤点了点头,“不错,钟家夫妇在生女儿之前,是有一个儿子,只不过十岁左右就因故丧了命,所以只育有一女,在钟家家变那日,失踪了。”
萧鹤说到这,忽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大人,您的意思是……夫人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