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蔓延,啃噬理智,就像是幼时最喜爱的木剑被别的孩童抢去砸坏,既心疼又恼怒,用尽一切办法也要讨回公道。
他的猫儿那样娇,平素稍加用力就泪目潋滟地瞪人,受了这些苦还不知流了多少泪。
骆已呈心中骤然收紧,大步迈出屋门来到北院,冲着李淼道:“给你一个机会,想怎么做随你,一切后果由我负责善后。”
李淼看了一眼屋内的曾颦,眉眼有些泛红,两名性格截然不同的男子在这一刻达成共识,不让宣化付出代价绝不罢休。
眨眼三日过去,一切风平浪静,却又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触即发。
这日天还未亮,紫栖阁便传出一声响破天际的尖叫声,扰人清梦。
宣化身边的侍女小厮昨日没少折腾,刚歇下不久又被惊醒,忙不迭起身伺候,心中叫苦不迭。
齐夫人身子本就虚弱,昨日拿一下根本没扎进去多少,反倒自己被姜浔一脚踢得犯了旧疾。
可长公主娇气矜贵,上完药仍是不停折腾,一会儿要喝冰镇饮子,一会儿又要吃葡萄,搅得人不安生。
可当几名侍女进入内室伺候,皆被眼前一幕震得不知如何是好。
宣化滚到了地上,衣衫凌乱,垂下的发丝遮住大半面容,有些可怖。
青玄缩在床脚用被子蒙住头,不知被何物吓得直哆嗦。
方才的尖叫声便是来自他。
大侍女强压心中不详,上前想要扶起宣化,并呵斥道:“青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让长公主坐于地上,着了寒气你几条命都不够赔……”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双眼瞪的老大,愣愣看着宣化墨发下的面容,竟是如七十岁的老妪,皮肉皆干瘪了下去,形同枯槁。
“长公主,您……啊!!”身后侍女皆被吓了一跳,从未见过掌事姐姐如此失态,不由更为恐惧。
一名样貌玲珑的侍女指着一处尖叫道:“那是什么!”说完立刻转身逃了出去,边跑边叫:“长公主生虫了!长公主变妖了啊!!”
剩下二人顺着小侍女指的方向看去,一股凉意从脚底瞬间冲上脑门,喉间竟是被堵着似的说不出话,只能发出惊恐的“咳,咳”声。
只见几条红得发黑的软壳虫子从宣化半敞的衣衫下爬出,个个吸足了鲜血似的,圆润饱满,足有指甲盖那么大。
一,二,三……总共九条。
*
“混账!”
书房内,晋德帝将一本奏折狠狠摔至骆已呈的身上,却仍未散尽心中的怒意,忍不住开口痛骂:
“骆已呈啊骆已呈,妄你英明一世,竟是为了个女人栽了跟头!你对得起姬夫人,对得起你爹吗?!”
“宣化本就活不了几日,你这紧要关头发什么疯?啊?”
……
骆已呈一直低头沉默,看似好像认错,可待晋德帝骂累了,坐下喝茶水时忽地开口:“陛下不是也栽在皇后身上,还不止一两次。”
“噗……”晋德帝口干舌燥,灌下一大口水全部喷了出来,手中茶盖不经过思考地飞至骆已呈的脸上,划出一道口子,瞬间留下血痕。
鲜红的色泽刺痛了晋德帝的眼,楞忡片刻后像是被抽尽了力气,颓然垂下头。
“她是朕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
晋德帝三十有二,却不曾育有子嗣,皆是因为当年那场沐桃乙酒宴,他也饮下沐桃乙,所幸年少酒量差,喝下两口便醉了过去,保住了性命。
是以不论宣化如何胡作非为,荒诞无稽,他都宽仁处置。
骆已呈明白他内心所想,略一沉思后从怀中取出一张密报递了过去,“原本想等尘埃落定再禀报。”
晋德帝挑了挑眉,满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朕有所隐瞒。”
身体却很诚实,接过淡黄的纸张,细细看了起来。
耳边响起骆已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