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浔(2 / 3)

将墨汁沾染在腕间,寻来手帕去擦,却是越擦越脏……

钟离有些生气,悄悄瞥了一眼始作俑者,见他眉眼松泛,收敛了平日的锋利气势,余下浑然天成的贵气,好整以暇。

剑眉星目,轩逸翩翩,竟是比君子端方的姜浔还好看,可惜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他好的样貌却配了阴晴不定的性格,想到新婚夜不愉快的经历,钟离忍不住喟叹一声,收回心思开始认真“作画”。

窗外暮色霭霭,只余一轮弯月挂在树梢,晕染淡淡的缱绻。

骆已呈一盏茶喝完,略带好奇地走到挥笔的猫儿身边,饶是他见多识广,都被眼前画作所震惊。

“夫人师从何处?竟是有大师风范。”

钟离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纸上黑色线条乱七八糟,与那些幼童涂鸦差不多,根本难以分辨出是何物,骆已呈这话绝不是在夸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搁下笔道:“妾身有些困了。”

意思便是,你可以走了。

她不愿再辛苦作戏,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今夜不会留在月韵轩。

可惜初尝甜头的男子如何会轻易放过她,

“画好了?”

“画好了。”

“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

紫幔叠影,一夜无眠。

*

次日清早,采一急急忙忙推门而入,见着拔步床上的人儿先是一愣,随即开口唤道:“夫人快起了,家主来了,大人让你过去。”

钟离衣衫凌乱,草草盖于身上,只觉耳旁嗡嗡作响,翻了个身继续酣睡,还顺带用手捂住了耳朵。

采一拉开她的手,在她耳边扬声道:“姜浔来了!”

“什么?!”钟离本在美梦,闻言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谁来了?”

“家主登门拜访,大人念你多日未见亲人,特命你过去坐坐。”

钟离手忙脚乱起身,迅速梳妆更衣,昨夜那人好似收了些力道,她虽有些疲软,却不若上次那般遭罪。

姜浔不是鲁莽之人,忽然前来,不知为何,钟离有些七上八下。

采一为她挽了个高髻,选了圣上赐下的八宝攥珠金飞燕头面,换上新制的杭绸月华裙衫,贵而不俗,风流蕴籍。

“姜某今日贸然登门,还望骆指挥使见谅。”

姜浔今日携了重礼,一早便大张旗鼓地敲响了骆府的大门。

他为这一天绸缪得太久,以往锦衣卫从不与任何朝中权臣有所往来,行事内敛,遗世独立。可据他手上掌握的线人所报,锦衣卫根基颇深,指挥使骆已呈也不若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

与骆府联姻后,他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与其私交,便以着商榷浊酒台宴席之名递上拜帖,实则试探。

春日多雨,淅淅沥沥的小雨竟是伴着晴光落下,恋树湿花。

骆已呈斜靠在椅背上,眉间疏狂并未因面对滔天权臣而有所收敛,伸手指了指茶盏,“姜大人喝口茶,前日刚送来的青茶饼。”

青茶饼产自南方湿润之地,泡出的茶水嫩绿光润,香气鲜嫩清高,鲜爽甘醇,为朝廷的御茶。

圣上虽行事荒诞,但极好这口青茶,非盛宠之人绝不能受到此物作为赏赐,就连姜府都没有。

姜浔浅色的眸子光华流转,客气颔首,饮下一口色香俱浓的茶水,唇齿泛香。抬眸见骆已呈悠哉的模样,直接开门见山:“想必骆指挥使已知我来意,圣上对于此次席面极为重视,届时京中勋贵家眷齐聚,场面盛大,我等需得仔细筹备,故特来商榷。”

筹办夜宴本可以交由下面的人去办,姜浔将其揽了过来,看似十分郑重,可人人皆知内阁平日里最反对圣上奢靡无度。

不过是和锦衣卫相交的一个由头。

骆已呈不置可否,不紧不慢转着手中杯盏,“确保京城治安乃我锦衣卫的职责,姜大人要负责的是宴席其他各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