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过脉后,梁大夫眉头紧锁,斟酌道:“这位姑娘怕是患有隐疾已久,每当遇上春日柳絮便会发作,不会过人,但是难以控制自身行为,恐会伤人。”
采一的理智被全身麻痒折磨的所剩无几,口不择言道:“放……屁,你娘才有……隐疾。”
“大夫,你会不会诊错了?采一从未如此过。”钟离边说边留意骆以呈的动静,她内心充满疑团,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采一到底是为自己挡了此灾,总不能眼睁睁见她被赶出府去,受到姜浔责难。
高门府邸的侍女含有隐疾,还会伤人,是万万容不得的。
梁大夫并未因钟离的无礼有所不快,温言解释道:“此隐疾乃是天生,有人三岁发作,有人终其一生也不会出现症状,梁某自十三岁起便开始行医,见过数名得此病之人,万不会出差错。”
钟离见他言辞灼灼,险些就快要信了,但是方才那丝若有若无的苦味始终萦绕在心头,她转身将那盘凉瓜递给梁大夫,轻声道:“劳烦您看看此物是否有蹊跷?”
梁大夫接过,取出银针试毒,并在鼻尖闻了闻,随即摇头道:“回夫人,并无不妥。”
钟离有些泄气,难道真是自己多想了?
红芙得意道:“信口雌黄,泼脏水谁不会?若是人人如此,哪里还有王法可言?”
梁大夫见此抿直了唇,不再言语。
一直假寐的骆以呈忽然起身理了理衣袍,眼中一片清明,从容道:“先将这名侍女压下去关起来,若是病症一直不见好,再做决断。”
他转身对着钟离道:“毕竟是夫人带来的陪嫁,如何处置总是要夫人说了才算,嗯?”
此番语气温柔旖旎,身边这么多人,令钟离有些不自在。
红芙一听立即不满:“如此带有恶疾之人放任府中太过危险,不过是一名侍女,大人何不赶出府去,为夫人另则一名乖巧的便是。”
秦氏一听暗道不好,果不其然,骆以呈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棱角分明的五官如同出了削的利刃,足可杀人于无形:“红芙也是侍女,把你驱出骆府再换个比你伶俐的如何?”
此番话可谓极重,骆已呈向来对她宽厚,如今竟为了狐媚子如此翻脸,红芙委屈得险些将手下衣袖撕裂。
骆已呈也不去瞧红芙的表情,两步来到钟离身旁,不容反驳道:“我送夫人回房。”
亭内无人再敢吱声,秦氏拽住羞恼的红芙不让她再惹事,采一则是被人带了下去,钟离硬着头皮,在骆以呈的虚扶下,往内院而去。
她尽量保持身体的平衡,不触到骆以呈的身体,可□□时不时传来的痛感,注定她的意念是徒劳无功。
春日宜人的风不停吹过,仍阻止不了钟离额头沁出的薄汗。
骆以呈似乎觉得她强撑的模样很有意思,好整以暇地陪着以蜗牛般的速度行径,不时瞥一眼那张隐忍的小脸,心情愉悦。
钟离一路低头努力地走着,并未留意到边上之人的顽劣,直到再也迈不动一步,轻喘道:“我歇一歇。”
最后一字还未说完,便被人从后一把抱起,钟离吓得叫出了声,意识到还在院中,四处都是侍女奴仆,忙捂住嘴,挣扎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骆以呈嘴角勾着玩味,高大的身躯抱着一人依然如履平地,稳健地迈向内院,“别乱动,否则掉下去可别叫唤。”
他作势松开了手,下一瞬又稳稳接住,钟离只觉身体往下狠狠一坠,吓得死死搂住骆以呈的脖子不敢松手。
骆以呈闷笑两声,低头在钟离脸畔道:“这还差不多,不然我还以为夫人身体里住着两个人,一个胆小如猫,矜持得紧,另一个……”
调笑到一半,骆以呈便无法再说下去,沉沉看向怀中的人儿。
方才靠得太近,肌肤相贴,钟离体内滚滚热浪迅速席卷而来,侵蚀了理智,此时竟如渴极了的人儿遇着清泉,将脸紧贴在他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