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便见一道宏伟的漆门。
与京郊外的别院不同,处处行宫地处幽静,占地面积足有五所别院那么大,从门外向里看,满是郁郁松松的树木花草,生机勃勃。
钟离二人的马车在队伍的中后方,此时已有不少人陆续往行宫里走去。
钟离刚下马车便见到煞神一般的骆以呈面无表情地立在那里。
他身后的李淼自然地向曾颦伸出手,两人很快腻在一处,旁若无人地撒起了糖。
钟离瞧了一眼便不敢再看,转头对上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竟在其中看见一丝几不可见地幽怨。
下一瞬,骆以呈亦是伸出了大手。
……
后方马车上有不少女眷伸出头来向这边看,钟离脸颊微微泛红,却是镇定地将手搭在大掌上。
骆以呈与李淼为防别院争院子的事再次发生,将二人送至入住的连湘阁,用完晚膳方才去忙其他。
多日乘船身体不适之人众多,又不放心江南这里大夫的医术,已有不少侍女小厮前来请李淼过去。
骆以呈更不用说,京城锦衣卫卷宗以快马加鞭的方式早早地送至行宫,累积了这么久的事务皆等着他去处理。
晋德帝方才派人传话,今日自行歇息,明日将在行宫的颐园摆赏花宴。
是以钟离与曾颦无事,相携着在连湘阁内散步消食,顺带看看接下要去小住一月的环境。
行宫很大,几乎每个官员都被分配到了一处单独的院落,连湘阁在行宫的最里侧,距其他院落皆有一段距离,远离是非,乐得自在。
内院分为东西二院,钟离入住东院,曾颦与李淼则在西苑。
二人来到后院,惊喜地发现此地种了一大片当季芍药,与寻常娇花不同,芍药花朵硕大,或含苞或盛放,姿态热烈,锦绣盛装。
钟离与曾颦瞬间挪不动腿,为这奔放的美丽而沉醉。
直至夜幕降临,两人才意犹未尽地各自回房歇息。
钟离卸下装扮,舒舒服服跑了个澡,倚在软榻上任由苏蝉为她绞干长发。
苏蝉手法轻柔,细心绞干长发后寻着穴位在她肩头按压,随着她的手指游走,驱散了多日的疲倦,困意袭来,钟离在软榻上沉沉睡去。
*
骆以呈以极快的速度处理完一些重要案卷,剩下的全丢给了萧鹤,无视他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大步回了连湘阁。
每夜与猫儿同宿,做一些两人都喜欢的事,已然成了习惯。
想到钟离每每嘴上哭泣讨饶,身体却诚实地日渐迎合,嘴角不由勾起。
将将踏入内院,便见一道有些眼熟的粉色身影迎了上来:“大人,夫人在偏院等您。”
骆以呈定睛认出这是秦娘送给钟离的贴身侍女,并未有疑,只是勾起的嘴角落下,颔首示意其带路。
灵怡有些紧张,转过身悄悄看了眼无人的四周,拢紧披帛绕过内室,往偏院走去。
经过她的观察,近日大人夜夜与夫人同宿,夫人受不了,时常推拒。
想必身后那个高大的男人憋了不少火。
偏院无人居住,极为安静,灵怡退开一扇木门,垂首温顺道:“大人在此稍候片刻,夫人即刻就来。”
等骆以呈跨进屋后,灵怡关上门在屋外等候。
骆以呈绕过屏风,屋内只点了一支蜡烛,昏暗难明,中央的香炉内燃着不知名的香料,似檀香,又多了一些辛辣。
这是玩的哪出?
他寻了一个圈椅坐下,有些口干舌燥,执起桌上茶盏倒了杯凉茶一口饮尽。
可喉间的燥意未被压下,甚至蔓延到全身。
骆以呈眸色一沉,正要起身,但听屋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透过屏风隐约可见一道粉色身影婀娜走来。
灵怡将披帛脱下,里头着了一件薄纱制成的长裙,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