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的声音自娃娃面具下传来,黄金长|枪穿透的地方竟长出枯木,如阁楼下的黑雾面具一样,杂乱无章。
树枝惧怕流火,绕过咒文锁所经之处。
远远望去,嬉笑的娃娃面具诡异阴森,恐怖骇人。
镜焲收回黄金长|枪,试图催动轩辕弓,却捂着心口吐出鲜血。
地上长出的枯树,伸着根须蔓延到他脚边,想要吸食那点赤红。
咒文锁收手,变换做刀,华凌祁干净利落斩断了延长的根须。
“为何会这样?”华凌祁搀扶他,撸起衣袖看到他手臂经脉尽黑,急促问道,“是因为吞噬了那些面具人?”
“阴气过重。”镜焲依着她,说,“不碍事。”
“你对归海聿凃说‘让他出来’,‘他’是谁?归海聿凃也有另外一个魂识?”
镜焲说:“有。”
在西南时,她问归海聿凃:冥君同意你这般任性妄为?
他说:不同意又如何,我管不了他。
他管不了的,是体内的另一魂识。
华凌祁唇线轻抿,缄默不言。
这叫声对她耳朵能造成莲珠也修复不了的损伤,镜焲要用的法子,是直接吞了这些面具人。
归海聿凃体内的“他”或许可吞噬阴秽之物,“他”不出来,镜焲只能用自己神尊的血。
少年脚下的娃娃面具没了咒文锁束缚,伸展枝丫,胡乱拍打。
华凌祁拇指擦掉脸颊的血,抹到利刃上,反手握刀,眼底赤红。
她形如疾风,边奔跑边斩断枯树。
那高大的娃娃面具似是有所感触,随之暴动。
她踩着面具脸上的树枝上下翻飞。
靠近面具额间时,她双手握刀果断刺入。
娃娃面具出现金色裂缝,苦痛扭动,她握着刀柄,站立不稳。
这时一道箭矢带着劲风也插在娃娃面具额间。
那面具逐渐斑驳脱落,华凌祁的身体没了支撑,不断坠落。
“阿祁!”
镜焲强疾步飞奔,拉住她,将她环抱在怀,背部击地。
两人巨大的冲力,震得他胸口发麻。
华凌祁忙爬起身,擦着他嘴角的血,说:“下次莫要乱吃东西了。”
镜焲连咳出血,笑道:“你若给我好的,我便不乱吃。”
“你想要吃什么皆随你。”华凌祁无奈道。
“真的什么都能吃?”镜焲仰面躺在厚实的雪中,苍白无力。
“真的......”
华凌祁被镜焲拉入怀中:“神尊受伤颇重,怕,不行吧。”
镜焲沙哑低声:“你与他所行之事,我都知道,我啊,好生嫉妒。”
身后是轰然倒塌的娃娃面具,树枝枯败落地。
“怪只怪......”华凌祁垂眸盯着他沾血嫣红的唇,无声道,“你这身体生得好。”
镜焲愉悦地笑了。
“还能起来吗?”华凌祁的指尖在镜焲掌心,划了一下,问道。
镜焲吻到她,张口含住她的下唇,呼吸轻颤:“能啊,什么都能做。”
两人相互搀扶,蹚风踏雪而行。
此时,花雪如同焚烧的一张画,倏然而逝。
“主子!”南风抹着眼角,笑着跑到镜焲身侧。
他们又回到庞然大物的阁楼之下,罡风肆虐,华凌祁眯着眼朝打斗声看去。
阳离和齐琡斩杀阁楼周围不断冒出的黑雾面具。
而阁楼之上盘旋着一条银色巨蛇,亮出獠牙啃咬阁楼。
“这是......”华凌祁犹疑道。
“哦,这是宫里方士放出来的。”南风解释道,“无觉禅师不知与他说了什么,大人便放出了那把黑伞上的银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