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买个时间秒表,调回十秒前。
他绝对、绝对、百分之一万、百分之一亿,不说那句话。
谁能来救救他,谁晓得沈示白那人脸色说变就变啊!
沈示白气压倏地跌至冰点,视线像毒针一般朝顾辛扎去。
刚刚分明十几二十的温度也陡然跟着沈示白而降温。
危险逐渐席卷而来,他的世界摇摇欲坠。
佯装垂头扫荡水果,事实上顾辛起码连吞了三口口水。
“哈哈,这草密瓜真好,啊不,这哈莓真……哈哈哈密瓜真好吃哈,我再再去拿点。”
他揉揉跳动不停的右眼皮,端着碗起身离开房间。
“顾辛——”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顾辛深知。
于是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滑跪认错,“大哥大哥,我错了,我嘴贱,我不该说那句,她才不喜欢他,她最喜欢你了,你们最配了……”
“我反正就只认宋声眠一个嫂子,我不管,你沈示白的老婆就必须是她宋声眠,什么宋知惬什么鬼东西的全滚开,哪能跟我们聪明帅气的沈示白抢啊……”
“救命啊,我就真的是嘴巴贱,我没经大脑思考!”
顾辛的目的完美达成。
他想看的沈示白的反应,一面让他彻底意识到沈示白究竟有多爱宋声眠,一面害自己受到惨痛教训。
五百二十块碎片的拼图、学唱Kalliope的单人部分、一千字谈谈沈示白和她为什么般配……
不愧是沈示白,惩罚折磨人他最擅长。
白密从溯城图书馆借书回来,沈示白三楼的房间的嚎叫声未止。
李姨凑上去,几个洗干净的水蜜桃交到白密手里。
“少爷说他在教训顾辛,让我们别管。”
白密后怕地听着,回房间。
顾辛这嗓子,还真不错。
可能是第二十四句,或者是第三十句,宋声眠盘算着。
听夸夸小作文都能睡着的,独属宋追因这人。
念着念着,抱着会抖的身子平复下来,她起初还认为他适应了,再念几句后,匀乎低缓的呼吸声钻入耳朵。
敢情宋追因把她当人形抱枕了!
跑得急,她根本手机都来不及拿。
慢慢悠悠地,宋声眠拖着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踱回住院部。
幸亏有几个强壮的护士瞧见,帮着扛回去,不然下午五点,宋声眠都不敢保证能把宋追因干净地带回去。
撑在床头柜上的孟寻飞文染翰,纸落云烟,比高考写作文时还要充畅。
“我们回来了。”宋声眠吃力驮着睡得一丝意志都没有的宋追因。
孟寻正好落下最后一个标点符号,手劲注入那一点,她捻着纸如龙似虎地念。
“对不起宋追因,我孟寻对于今天与你拌嘴的事情跟你诚挚的道歉,我不该不顾你……”
“嘘,睡着了。”
宋声眠强行打断洋洋洒洒的孟寻,用了极大的力气把他丢在床上,“不知道是睡还是晕,但情绪总算是稳定了。”
孟寻帮着盖好空调被,工整叠好那封道歉信,兴复不浅,“你们干啥了又晕了?”
宋声眠一并把兜里的纸张放好,“也给他念了念信。”
病房里的窗户闭得紧紧的,终于找到机会打开给通通风。青翠的灌丛和乔木掩映生姿。
“他这情况怎么办啊?礼屿怎么说?”
前头无所忌讳的孟寻瞥眼转成心事重重。
床上的人悠悠转了个身。
宋声眠冲走廊挑眉。
“出去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