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起的肚子。
“你说取个什么名字?”
调小音响里的舒缓音乐,宋禹历实实想了好久,柔柔附上黎镜荷的大腿,暖融融的。
“你最喜欢哪个字?”
“声。”黎镜荷抿了抿温水,感受到肚子生命的跳动,“每次听到她们的声音我都好开心。”
宋禹历接过她的水杯,放到一米开外,“那其中一个就叫声眠吧,让她保佑老婆的睡眠好一点,别再折腾了。”
黎镜荷哈哈笑出来,佯装生气地拍他,“这么随便呀,这个宝宝长大后会不会怪咱们?”
“女儿都是小天使,不会怪我们的。更何况,声眠好听。”
声、眠。
她们甜蜜依偎着,在满天晚霞和星星点点渐显现的天际取了第一个孩子的名字。
“另一个孩子跟你姓好不好?”宋禹历握住黎镜荷的手,吃的补品让总算让她长了些肉。
“好啊。”
但没来得及取第二个孩子的名字,宋禹历被叫去处理公司紧急的事物,黎镜荷浸在分娩后的憧憬中。
宋禹历每每回想起来,他都懊悔是不是不该去公司,应该把她的名字也取好。
是不是第二个孩子感觉受到了冷落。
在第二个月的凌晨,医生只将一个浑身是血的东西递在黎镜荷眼前。
“凌晨2点16分7秒,66床生下一个女儿,重5.8公斤。”医生照常的报告,黎镜荷却出乎寻常的大叫。
她惶悚地感觉肚子空了。
“另外一个呢?另外一个呢?不是有双胞胎吗?”
护士迅急跑过来帮她擦汗,“没有了夫人,没有了,只有一个。”
黎镜荷的世界崩塌了。
天崩地裂。
在孩子凑过来时只有厌恶,宋禹历凑近也犯恶心。
她说跟他姓宋,之前的名字就好,不需要再取了。
其实她满心都是哪个未出世的孩子。
因而她疯了。
只有宋声眠知道。
换句话说,只对害死她另外一个女儿的罪魁祸首疯。
最后一抹残阳像血一样射进车里,车里寂静无声。
沈示白在等绿灯间隙,抽出手去抹脖子已经干掉的血,从后视镜看不见她。
宋声眠坐在后座的暗淡中。
他忍了好久的欲言又止,犹豫地觉得此时正是开口最好时机。
——“对不起。”
——“谢谢你。”
沈示白错愕,看着黑乎乎的后视镜,试图瞥见宋声眠。
她声音哑了。
“我记不清第几次了,你记得吗?”
车窗的窗帘,她也学到宋知惬的习惯,一上车就拉紧,不露一丝光亮。
宋声眠捡起细细碎碎的回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他救她的次数,更仆难数。
他把她从黑暗拽到明亮,从雨天调到晴日,从凋零变到盛放。
她分明是想忘记的。
“怎么不说……”宋声眠说着,驾驶座递过来的一盒玩意截断她的话。
视线对焦,看清的一瞬间,她泪流满面不能自已。
“听到你的声音哑了,别说话了,吃点润喉糖。”
沈示白惦念着那晚宋衍顺手给他的那盒润喉糖,宋声眠小时候最喜欢的薄荷味。
正好还派的上用场。
后座没动静,沈示白倾身过去看,偷偷擦眼泪的宋声眠侧身不让他看。
“怎么了?”沈示白连扯几张抽纸,安全带限制他,前车的尾部停住,红灯亮在十米开外。
“别哭好不好,我说错什么了吗?”
若不是考虑在马路上,他恨不得跑向后座。
“……绿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