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那继承人也爱你吧?”
宋储丢掉烟蒂,它滚到宋声眠的腿边。
宋声眠不动声色,闷声不响。
他好比适应宋声眠的沉默,自顾自地念叨:
“他雇了一堆人来我家,往死里打我,打完还丢张银行卡让我去治病。”
“至于吗他,不就是扇了你一巴掌,丢了鸡蛋,我没吐口水算好了。”
不重的手掌一下两下拍着她的脸颊,宋储的手心毛糙,刺得疼。
“啊!宋知惬也应该在订婚宴上吧?可惜了,没跟他打个招呼,不过心上人在他老子手里他应该放心。”
宋储的手机闹钟响了。
他蹲下来划拉几下,聒耳的声音不再有。
宋声眠左手的手表显示凌晨两点钟。
“你到了吗,我们都在楼下了。”
沈示白一言不发。
“你不会没来吧?沈示白,说话!”
“……我觉得还是不对,你们先上吧。”
宋衍愠恼地挂了电话,“上楼,不等他了。”
沿着楼梯,警察们如履如临地上五楼。
这一栋极其老旧的楼房,别说有电梯,楼梯间都脏得不堪入目。
五楼是它的最高一层。
三更半夜,敲门极不理智。
警察排闼直入。
宋衍跟在身后跑进屋里。
——没有想象中,被绑在椅子上的宋声眠。
一个男人戴着耳机,面对着电脑,目不转睛地看不登大雅的猥獕影片。
“人在哪里!”
恐慌的双手举起来,男人胆惊心颤地颤抖摇头,“……人、人、不在我这、这里……”
“钱呢!”宋储对电话那头的人恶声谩骂,“你有没有催他们?打不打钱来了!”
那边的瑟索,声音发抖,栗栗危惧地问他在哪。
宋储见势不妙,立马挂了电话,扯出手机的电话卡掰碎踩进泥土。
“操!被发现了!”
宋储张皇失色,掏出车钥匙,把停在远处的灰白色货车开到马路上。
在慌乱中,宋声眠发现刚刚藏着的藤条并派不上用场。
她用最原始的方法,悄悄用粗实的树木磨着麻绳。
宋储下车,神色仓皇环顾四周,扛起宋声眠丢上副驾驶。
发现她手上的麻绳烂了一截,宋储的怒气填胸翻身而起,恼羞成怒地掐住她的脖子。
“你妈的,真想要逃啊!”
“要死就一起死好了!”
“我就只想要钱!就这么难吗!啊?你们这些有钱人为什么要这么小气!”
“恨死你们了!给我死了算了。”
被宋储压住的双腿开始剧烈痉挛。
他在下死手。
氧气耗散的感觉不好受,被捆住的双手仍是无法动。
喉咙发出磁磁的响声,血腥味涌上喉咙,大概喉管里的细胞被掐爆了,宋声眠想。
掌管窒息的罗刹阴凄地吞没住她。
隐天蔽日的树木步步紧逼。
烁亮闪熠的光打在了她身上,那是意识消失前觉察到的唯一。
——重物落地的声音。
凋敝衰萎的叶子吃力托住掉下来的人。
死死扼住脖子的力量瞬时松开。
压在车座的手臂后知后觉地拘挛。
她紧接着就被捞进一个冷冽炽热的怀抱,混着草莓味和血腥味。
味道呛鼻得很。
绀青的手腕重获新生,时隔不知多少小时的自由。
听觉一息尚存,但没有听见宋储的声响。
光灿灿的远光灯披在那人身上,她觉得身上的血液在复生。
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