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3 / 6)

江花晚红 佛意无心 3746 字 2023-05-25

亏陈家的教养。”

陈治回道:“烟儿之事若能定下,方了却我一桩心事。我看云机也是真心,我对他其实有千恩万谢未表,自己的闺女,半点也不舍得受伤害的。”

孙天华握住夫君的手,对孙天鉴道:“兄长,我想让烟儿嫁过来,并不是因孙家财富,云机功名,我这样说,怕是您也不信。我知云机非池中物,烟儿实乃高攀了,只是为父为母,总要为子女想的多些。我与阿治百年之后,希望烟儿能有人照拂。”说到最后,已有些哭腔。

陈治抚上夫人的背:“也不必许以烟儿正妻之位。有朝一日,云机若寻到更好更配的人,我们是不会阻拦的。烟儿得云机照拂,以夫妻之名,或以兄妹之名,都可。”

“若再有朝一日,云机变心,也尚可看在亲缘血脉上留烟儿一处终老之地。”孙天华补充道。

这话让孙天鉴皱了眉:“你我一母同胞,血浓于水。为何觉着云机之于烟儿会比她自家哥哥还要亲?”有意无意将陈栋、陈梁提了出来,颇有你家到底还是在嫁女求荣的意思,三人都黑了脸。

“父亲,我能进来吗?”门外是孙云机的声音。

“嗯。”得到应允,云机进门见了礼,看长辈们脸色都有些沉。

“姑父姑母,父亲早些时候已写下聘书,孙家愿成为烟儿一生的庇护地。我知姑父姑母是担心表兄弟们日后娶了妻,冷落了烟儿,家宅里,怎好让她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是了!”孙天华拍手应道,“还是侄儿懂我。”

孙老爷心中纳闷,不是不愿娶吗?如今这又在说什么?

云机继续道:“只是不日我便要上京了,分不出别的心,婚事切不可草草将就着办,慢待了烟儿。待我从京中返回,再详议可好?”

这番话难以反驳,孙云机态度诚恳,如是再多说几句,便显得陈家逼人了。只是上京之后,多少男子背信弃义、另攀高枝,陈家本意便是想趁着孙云机还在丹霞镇,将亲事定下。如此一来,倒是有些进退两难。

孙天华望向哥哥,他本也支持着两家联姻,今日一看却有动摇。天华本就知道,这门亲事确实难攀,尤其是在云机赴京的关口上,这门亲事就显得更加功利了。若非拿出与金娘的旧日情谊来,哥哥也不一定会动容。话已至此,其实难堪,双方便各自揣着心思,笑盈盈的彼此应承了。

二月二十六,陈孙两家一同送别孙云机,看热闹的人将孙宅门口堵的水泄不通,丹霞镇不是文昌之地,百年里只出了这一位进士,鞭炮声噼里啪啦和着众人的吉祥话,闹哄哄一团,给孙云机风风光光饯了行。

烟儿被陈家接了回去,偌大的孙宅留给了孙老爷打理,日日如昨,并无特别。

京城紫薇殿中,孙云机以一篇《问道帝王政心》在殿试拔得头筹,龙标夺归,入侍内阁指日可待。次日同科庆贺,在醉春苑摆下酒宴,不想推杯换盏间,云机被猛灌了酒,说了些浑话,被同科参到了圣上面前,官位还未赐下,便被下了狱。

云机在狱中死求面圣,奈何朝中无人,次次落空。幸得殿试时,有位阅卷的翰林院掌事惜他少年英才,求了圣恩让他殿前答话。

那一日,孙云机从狱中走出,正是三月好时节,万物复苏,春光旖旎。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已不见往日风姿。

“多谢孙掌事。”云机对眼前人拜下身去。

孙棣将他扶起,“也是同宗的缘分。我知你心中所想,只是官场之事,切不可操之过急,你收拾利索去面圣吧,小心回话。”

云机朝孙棣重重叩了三叩。

“知遇之恩,无以为报。民变则国变,不能不急,君子死国,我的血必定是要溅到示警的旌旗上。”

孙棣发出几不可闻的叹息,云机擦肩而过,留下一句:“孙大人保重,云机去了。”

朝堂上,云机斥责圣上一面大兴土木、一面大肆用兵,宫墙外苛捐杂税民生凋敝,宫墙内锦罗玉珠奢靡铺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