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挨罚了,而且这一次新账老账一起算。
师父带着黑团子和二苟子回万华城疗伤,我被扔去后山的狐狸洞思过。师父说,黑团子是上古神鸟青耕,在天庭享着一个“飞羽”的名号,又司着要位,若是他死了,我把自己捣成花泥都不足以谢罪。
凭心而论,以我降生以来闯下的祸事来算,罚我思过一月算是我得了便宜。我毫无怨言的进洞思过,期间,还为黑团子默过几段经文,祈求他吉人天相,化险为夷,只是这几段经文默的对不对便不得而知了。
整整一月,我等的山樱桃都成熟了,我一些不成熟的想法也成熟了,那就是如何使用一百零八种方式认错讨好!
小辈不知上进闹闹脾气惹长辈生气是常事嘛,我负气出走就有些不知好歹。师父救我时可是放了狠招,可见我在她心中十分有分量。
天下之大,唯有师父可依。
思过期一满,我便采了几株止血的草药给二苟子带去,师父妙手,想必他的伤已好了七七八八,可终是被我拖累,多少该补偿补偿。这一路往万华城走,越走越害怕,若是万一那个什么鸟不小心死了……这个比较伤脑筋,我在城外兜兜转转几圈,最后捡了块朽木回去,若是有万一,我给他立个灵位也是应该的。
城中空廓,我一眼就瞅见师父在院中擦拭湿发。离庐医仙至踝的长发仙界闻名,青丝三千,似红尘三千,纷纷扰扰,打理起来也颇为麻烦。
她站在白玉池边,歪着头看花,白绢细细擦过黑发,发梢处却难以够着,她弯腰去够,湿发便又往下垂一点。
“师父,让我来。”我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抢了她手中的白绢。
“你还知道回来?”她语带笑意,“我以为你是呆不住一月的,每日都在等你自己跑回来。谁想你今次这样听话,整整呆满一月,倒较我以为你真是生我的气,再也不回来了。”
“对不起,是徒儿的错,总惹您生气。”我俯身,擦去发梢的晶莹水珠。
“这一月,我也想了很多。我这是第一次教徒弟,没什么经验。”师父伸手来捏我的鼻子。
我眼泪噙在眼眶里,一阵心酸。
师父抹了抹我的泪,“为师错了。”
我赶忙摇头,把眼泪甩干,“不,是我顽劣。”
“对,确实是你顽劣。”师父点头。
“唔……”我停下拭发的手,望进白玉莲池,“师父……您真要给我弄个弟弟妹妹吗?”看师父方才架势,很像是在物色合适的并蒂莲,点化成人,再将我回炉重造。
“有你一个就够了。”湿发擦的差不多,师父转身,“你这样的性子,大约也是因为为师修为不够,没点出一个蕙心纨质的徒弟。”
我扯着师父的袖子扭了扭腰,“师父~”
“你这次确实是过分了。你将《金匮十问》补好,誊抄一遍,书上有不懂的,列出来给我瞧瞧,这本看完了,我可是要考你的。”师父严肃道。
“嗯,我听话呢。”
师父顿了顿,语调一转:“不过你惹出的事可不能全让我担了。冬雕是来求医的,不想在半路晕了过去,人家冲着我的名号来,却差点被我名号下的小徒弟弄死了,当真是世事难料。”
“冬雕?”我疑惑道。
师父指了指厢房,“你口中的黑团子,里面躺着呢。他能活蹦乱跳之前,都由你照顾。”
“好好好。苍天为鉴,我一定让他生龙活虎,虎虎生威,威风八面,面面俱到……哎?那二苟子呢?”我疑惑道。
师父从头至尾没提过二苟子,她听见我提起,笑的狡黠:“医好了,回家逗崽崽们去了。”她从怀中掏出个信封塞给我,从我手中抽走白绢,一甩一甩地走了,边走边笑:“他给你留了信。”
我伸手接过,塞信进怀。先看看那个叫冬雕的要紧,那才是我的命,我重新做人的机会。
回万华城已有三五日,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