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去现有修为，让它回归三青幼鸟形态，以寻常之姿活下去。天地万物自有他的命数，它只有按照它自己的方向走，才能走到最后。”

水苏思考片刻：“嗯……这是好事，你为何要道歉。”

“因我将这事告诉淮幸后，他哭的一塌糊涂，说是初为人父，心中不忍。竹渊若回归幼鸟形态，将彻底忘了这百年的点滴。我想起你性子里也是个重情义的，此事若惹你伤心，也是我的不是。”

“那青龙自是有些爱哭的毛病，你不要理他。”

水苏费力将竹渊从淮幸怀里抠出来，小娃子一脸懵，还未落下金豆子，水苏长吁一口气：“渊儿做得好，你爹只要往你肩上扑，你就要别管他，这鱼好吃吗？”

竹渊瞅了眼被啃得面目全非的鱼，忽而没了胃口，将鱼扔在地上：“本来是好吃的，现在没那么好吃了。”

“你爹爹是个烦人精。”水苏剜了眼淮幸，认真给竹渊擦了手，抱起她哄了又哄。

淮幸被水苏眼神凶住，简单收拾了下情绪，起身又将自己埋进苟荀的肩上，“兄弟，你懂不懂啊？”

苟荀回以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懂，非常懂。”

冬雕张开双臂，对竹渊温声细语道；“让我抱抱。”

后者蹬着小腿直往冬雕怀里扑。

难得见竹渊这样亲人，她被冬雕接过去后，还讨好般的蹭了蹭他。

水苏惊呼：“这谄媚的样子不知像了谁？”

兀自伤心的淮幸大人听闻这句，将头埋得更深了些。

“大约因我与它是同类，才亲昵了些。”冬雕抚着她的头，像是给小家伙顺毛，可他的眼睛却一直黏在水苏身上。

水苏被他盯得不自在，反而被激出一些不服气来，这要是低了头，含糊了眼神，就算败下阵来了，于是回以大义凛然的目光。

冬雕越笑越灿烂：“你果然还是你，是我喜欢的那个你。”

“！？”水苏哑然，这五百年没看话本子，于情话之上没有精进，实难招架这样的冬雕。

“我知道你，明理且通透。”冬雕话音刚落，怀中显出异光，竹渊变成了一个粉肉团子，扑棱着翅膀，叽叽喳喳的叫。

淮幸反应过来，惊跳转身，将雏鸟捧在手中：“啊！我的儿！”

苟荀摸了把湿漉漉的肩头，直觉应该再关怀关怀大仙，拍了拍淮幸的背：“大仙节哀。”顿觉说错了话，“不是，我说别难过。”

转瞬之间，蹦跳跳的孩子变成了粉嘟嘟的团子，身上长出稀稀拉拉的毛，连娇嫩皮肤都遮不住，碰也不敢碰一下，淮幸嚎出声来：“我还没有和你告别，爹爹我还有很多话要嘱咐你……”

苟荀挑了眉：“方才不是说了他什么也不会记得，你嘱咐也没有用！”

“她记不记得是她的事，我说不说是我的事……”

“那你这番也只是装腔作势，只为你一厢情愿……”

淮幸和苟荀争论起来，水苏才慢慢缓过神来，冬雕做事依旧干练，快刀斩乱麻。方才虽然揶揄了淮幸是个爱哭包，但自己心里也已经开始捣鼓着要怎么和竹渊告别，又想起师父当年沉睡之前送过自己一个镯子，也是要嘱咐许多话，可惜被冬雕打断了。想来想去，心中郁结，也有些不可自持的哭意，这一下，跳过了许多环节，那哭意硬生生被震惊憋了回去，噎了自己一噎。

水苏顺了口气，伸出食指，往那毛喇喇的小东西身上拂去，将触未触，端得小心翼翼：“霖霏和崖峥若是看见他这个样子，该是开心的。”

冬雕搭上淮幸的肩，朝他使眼色，眼风依旧往水苏身上带，满是一副“你瞧她多明理”的样子，一边使眼色，一边安慰道：“一日拖两日，两日拖三日，你何时才能准备好与它道别？它早一日回归正途，或许你能早一日在别处遇见它。”

“对，就是这么个意思。”苟荀附和道。

冬雕捉住水苏的手往前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