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伤痕的手臂,一同看到的还有身旁的碗盏,那里倒映着满是衰气的苍老的脸。
一时间她竟觉得水中之人陌生极了,也是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这些年过太过浑浑噩噩,还败倒了父亲精心建起的香汤馆……
一只葱白的手指轻敲碗沿,波纹一圈圈荡开打散了她的倒映。
柳芸惊醒,抬头便看到柳妙珍娇柔漂亮的脸庞,跟她年轻时和其相似,可偏偏少了她年轻时的那分精明。
她的珍儿此时满脸忧愁与害怕:“如果不能复兴香汤馆,珍儿就要去给钱掌柜做妾……”
“不,不可以,娘绝不让你去做妾!”
柳芸用力攥住柳妙珍的手,呼吸愈发急促,一想到珍儿去钱家做妾的样子,她的心就疼得不行。
她的宝贝才刚刚及笄,年纪还这般小,却没过过几天好日子跟着她吃尽苦头,现在更是举目无亲,能依靠的只有她了,如果再浑浑噩噩,还怎么护着珍儿!
打定主意,柳芸抹掉眼泪对柳妙珍道:“我的宝贝放心,娘绝不会让钱家欺负你,娘会让你日子越来越好的。”
那眼神之坚定,语气之郑重,竟让柳妙珍生出一种,柳芸是在对天起誓的错觉。
她眨眨眼,柔柔弱弱地掉了两滴泪:“珍儿也会努力让娘亲过好日子的!”
柳芸笑容慈祥,摸了摸她地头轻声道:“乖孩子不哭,你哭娘也想哭了。”
柳妙珍乖巧地点点头,破涕为笑:“尝尝女儿做的安神汤吧,在书上学来的呢。”
说着,她把碗推向柳芸,见柳芸眉间郁气一扫而空,认真地吃着碗里的汤,她心下稍安。
柳妙珍一直都相信,一个家中母强子弱,子弱母强。若是能重新唤起柳芸的自信与斗志,她不介意暂且装成个什么都不会的娇弱小姐。
*
深夜,柳妙珍在床上翻来覆去,心中思量着该如何在一个月内挣到一百两。
说实话,她从没做过生意,提出对赌也只是权宜之计,但她坚信办法总比困难多,自己想办成的事还从没失手过,而且她直觉明天会有一番奇遇……
柳妙珍的心思百转千回,就这么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就在她做梦回到现代时,一声尖锐洪亮的鸡鸣在耳边炸响,她一个激灵睁开眼,发现天才蒙蒙亮,柳家那只老公鸡就在她窗下一声叠一声地叫。
算算时间三点左右,柳妙珍忍不住砸了两下床板,恨不得冲出去把鸡宰了。
最讨厌被吵醒了!
翻身想继续睡,却听到柳芸住的动物传来了洗漱声。她望着天青色的床帐出神,最终还是认命地起床了。
没想到换衣服时却发现原主的皮肤白皙娇嫩,好像能发光,而在这嫩滑之中还掺杂着一处处扎眼的青紫,有的地方甚至已经严重得有些发黑,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昨天她和侯三起争执时磕碰的痕迹。
她连忙去找镜子,发现颈侧和脸颊也略微红肿,是侯三扇得那一巴掌。
柳妙珍无语:这具身体也太娇弱了吧……
她尝试着输了个双垂鬓,把脸侧的红痕遮挡了七八分,又挑了件领子高的衣服穿。
不为别的,她只怕柳芸看到后会担心。
待走出卧房已是两刻钟后,走出卧房便看到柳芸已经用襻膊捆起袖子在喂鸡。
不知她昨晚彻夜想了些什么,只见她眼下泛青,明明没变却有了活力,不再是那个满脸愁郁怨怼的妇人了。
柳芸见柳妙珍出来,脸上泛起温柔的笑:“醒啦,娘一会儿去给你做饭。然后再出去找几个老朋友。”
柳妙珍好奇道:“是谁啊?”
“你也认识,都是曾经馆里的老人了。”
柳妙珍点点头,“那我今天去四处看看,看看别家的香汤馆是什么样的。”望着柳芸自信起来的样子她又忍不住道,“娘你真好。”
柳芸点点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