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定是来要债的泼皮,珍儿你在屋里千万别出去,等着娘回来。”
说完柳芸便要一瘸一拐地出门去应付讨债人,看得柳妙珍心酸无比,她连忙把人拉住郑重道:“娘,刚刚女儿说了,女儿长大了,以后会照顾好您。我不能一辈子都被您护着,这件事让我试着去处理好吗?放心,我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柳妙珍的声音中有股温暖的力量,让人听了心中安宁舒畅。
柳芸怔怔地看着她,眸中闪过一抹复杂,几度开口想说什么,都没说出口。
最后柳妙珍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用力抱了抱她,自己匆匆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便往前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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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人住在罗浦镇边缘,柳老爷子当年趁房价便宜,特意买了前后两个宅院将其打通,门冲小巷的小四合院做柳家人的居所,大门冲着街道的前院修成了个二层的小香汤馆。
香汤馆的一楼有个会客的雅间,柳妙珍把三个讨债人请了进去,还礼貌地泡上壶清茶。
为首的干瘦男人在榆木圈椅上坐得东倒西歪,手里随意转着桌上的茶碗玩。
他名叫侯三,是隔壁县城里永昌大钱庄的看门打手,更是出了名的泼皮,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大胖子是他手下的小弟。
柳妙珍看着这三人微微皱眉,直觉来者不善,但还是在脸上挂起完美又客套的笑容:“不知几位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侯三歪嘴哼笑一声,抬起那双细长的眼睛轻佻地打量着她,他拖长语调道:“这——柳家的姑娘啊,就是与众不同,说话拿腔拿调的,家里要是没富过,也养不出这样的吧。”
柳妙珍不卑不亢道:“柳家不过有个破败的小香汤馆,怎么算富过,你们永昌钱庄才是真的富。”
侯三嘴里啧啧响,没接柳妙珍的话茬,反而倾起身探过头,目光如有实质般黏在柳妙珍身上:“不愧是你们罗浦镇第一美人的女儿,瞧瞧这派头,再瞧瞧这身段,这小脸儿,啧啧啧。有个词儿叫什么来着?”
他身后小弟哈哈大笑着说:“老大!俺知道!是风骚!”
“胡说!那是形容妓子的,”侯三歪斜脑袋,嘴角咧出一个笑,“咱柳家姑娘分明是美若天仙啊。”
这几句话说是侮辱也不为过,何况侯三那直勾勾的眼神,堪称赤-裸,仿佛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商品,甚至是物件。
任谁被这么对待都不会有好脸色,柳妙珍更是有股火烧起来想直接撕了这男人的嘴。
她攥紧拳头强忍下怒气,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侯三,钱掌柜同意再宽限我们两个月了,现下才是六月初,八月才还款,你们到底来做什么?”
“谁说本大爷是来收钱的。”侯三笑嘻嘻地从怀里拿出两张薄薄的字据,翘着手指得意洋洋地把它平铺在桌上,“看看吧,柳大姑娘。”
柳妙珍垂眼一瞥,差点没恶心得当场吐出来,刚压下去的火直冲头顶,恨不得立刻把原身的父亲千刀万剐、曝尸荒野!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男人竟然把原身母女俩抵押给钱庄的钱掌柜做妾了!
“这可是你亲爹王德财亲自签字画押的,”侯三伸手指比了个二,“你爹当初借钱的时候,可是抵押了你们家铺子和宅院,后来他还不上钱,就跟我们掌柜的做赌,说是如若不能在两个月内还清欠款,他就……”
侯三点点字据,笑得猖狂。
接着他又话音一转,神情恳切地说:“我们掌柜的人好心善,当时没当回事。后来王德财跑了掌柜的也只是想着,让你们家还钱算了,就别收地契了。可我们掌柜也要做生意的,这钱庄的钱借出去了,哪有逾期几个月不还的道理?”
“我看啊,你们母女俩想连本带利地还完一百两,估计一辈子都还不上。所以我们掌柜也不为难你们,只要你去钱家做妾,柳家的账就一笔勾销。”
他身后的小弟嘿嘿一笑:“柳大姑娘可想好了,跟着俺们掌柜吃香的喝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