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冒牌夫君。
宋令月扑哧一笑:“我俩还是真好笑。”
梁疏淮:?
又听她解释道:“我们刚才你担心我,我担心你,我不知为何觉得好笑。”
爽朗道:“你怎么了?同我说说。”
树枝上的夏蝉骤然发声鸣叫,周遭的空气也随着鸣叫步步攀爬,燥热难看。
巷街里路人稀少,大多在躲在家里贪凉,远处的黄狗也不比平日里有活力,吐露着粉色舌头呼哧呼哧地呼吸着。
周围很寂静。
梁疏淮的心砰砰直跳,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他也有很多话想在此处同她宣之于口。
宋令月瞧着脸色越来越红的梁疏淮。
莫不是同她挨家挨户送货热着了?
古代人不比现代人的身子,从小贫苦那铁定吃食不够,身体素质也不会好到哪去。
特别是他之前还受了伤,腹部那样吓人的伤口一定还没修养好。
宋令月自己手上那一道伤口,虽到现在结了疤,可依旧疼得很,她做琉璃时候都不敢太用劲。
她伸自己温热的手,垫脚摸了摸梁疏淮的脸,有点烫但远远没到发烧的程度。
她的思绪总是很活跃。
比如现在她后知后觉发现梁疏淮又长高了许多,如今她都需要垫脚才能摸上他的脸。
梁疏淮在宋令月摸上他的脸颊那一刻,他听见好似有什么东西断裂的声响。
像是年幼时祖父带他练弓箭,他不小心将那紧绷的弓弦磨断的声音。
又像是陪太子伴读,不小心将太子太傅的孤本掉进洗砚池,他惴惴不安只得听太傅同阿父告状,最后自己跪在祭堂下那根金铜烛台倒地的声音。
也像十四岁那年阿母重病,阿父去了江谷州开拓生意,家里只剩刘姨娘不肯叫大夫来,他当街纵马跑去找相识的大夫,那些摊贩的瓜果落地裂开的声音。
他好像的确没有周玄镜那么优秀,也没有梁子桉那般循规蹈矩。
可他一对上宋令月那湿漉漉的眸子。
“央央儿...”
“嗯?”
她的手还在他的脸颊上。
“以后不要叫我梁公子可行...?”
他又急巴巴地补充:“总叫我梁公子,太生分了..吧。”
宋令月思忖许久的确是这样,现在梁疏淮已被她拉了进来创业了,算是自己合伙人也算是员工,总叫公子的确生分不少,影响团结性,不好带团队。
“那我叫你子桉?”
“不!”
梁疏淮的回绝又急又果断,吓得宋令月差点咬到舌头。
“那我该叫你什么?”
宋令月不解,他不就叫梁子桉吗?
梁疏淮头一回觉得自己以往的放荡不羁有点好处。
以往同京华城的公子爷们混得近,也知晓他们在外头哄女子惯用的伎俩——先撒钱后替名,最后再撒钱人间蒸发。
若是日后被认出来了,也可以名字不对为由糊弄过去。
“我觉子桉这字,不好听,昨日我就想着要废字,今日索性与你说说,也算是有见证了。”
宋令月迟疑,“你要废字?”
不待他回答又想到什么,“你这废字影响你科考吗?”
她心里已经开始过意不去了,这原身的夫君清贫少年一枚,应是靠科考致仕当公务员改变命运。
自己顶替原身后,没再问过他愿不愿意在这弄珠玉上班,自己就给他直接Boss直聘了。
要是人家就要考试呢?被自己这样一打岔,出于责任又不好推脱呢。
“对不起,我还未想过你愿不愿意与我创业呢,我直接就将你的差事包圆了。”语气中满是愧疚,“若你需继续科考,我一边赚钱你一边学习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