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给陈夫人递上茶。
这不是正式的成亲,郡守大人和陈老爷并没有出席。
半杯温烫茶水,寓意着定了亲后,以后有一半的心思得花在女方身上。
“夫人,请喝茶——”
话语刚落,张尧景的面前不知是闪过什么东西。
一身薄红大袄闯进了他的眼里。
——是瞿芳,他需要称作:“阿母”的女人。
此刻她神态疯疯癫癫的,眼神却又清澈得很,没有往日那般高贵精致的模样,长发被勉强地挽成一个发髻,发髻上有很明显的一枚琉璃发簪。
她哭着喊着道:“阿尧,我才是你的阿母啊!你怎能认别的女人当阿母!”
她伸出手指着郡守大夫人坐的位置,怒喊道:“那是我的位置!我才是阿尧的母亲!”
说完想要往那边冲去,因起身太着急,还将张尧景手中的那杯温茶给打翻在地。
发出清脆一响。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讶到了,直至茶杯落地才惊醒反应过来。
“快!来人,给我抓住她,别扰了今日的吉时。”大夫人一声令下,仆人纷纷上前。
瞿芳见状,她不在执着于那把椅子所带来的尊贵。
而是转而扑向了一身暗粉色华服的张尧景,睁着眼睛,神色严肃道:“阿尧,我是你的母亲!我可是郡守夫人,快!快!让那些人退下,不能让那些贱人碰我!”
张尧景此刻心中的烦闷到了极点,今日这样的好日子,贵客这么多,怎么她偏偏要坏自己的好事?
他冷冷道:“放手。”
瞿芳不可置信地听见自己疼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竟然让她放手。
她拼了命从南瓷坊走到北墨坊,如今他却让她置于孤立境地。
“别让我难堪。”
“母子情分早已断了,还望三夫人自重。”
这一句话彻底将她击垮,她溃不成军,双手缓缓地滑下,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因为心里太痛了,她有一瞬的清醒。
她如同提线木偶般往外走去,甫一迈过门槛,又觉钻心地疼,疼得脑子搅成了浆糊。
她好像要失去这一刻的清醒了,她用指甲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保持疼痛来保持清醒。
可最终无功而返。
众人见这瞿夫人又开始发了疯,吓得纷纷往后退。
唯独喜气洋洋的与瞿府松桂堂别无二致的松竹堂里,张尧景背光而立,冷漠出声:“来人,给我拿下,押进后宅,严加看守。”
郡守大夫人露出了欣慰的赞许的目光。
不愧是她暗中培育的孩子,杀伐果断利落,以后将会是一个好官。
瞿芳的眼泪和嘴角的鲜血最后渗入了院中的石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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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夫人死了?”
岩三从外头带来的最新消息让月璃众人惊得说不出话。
这几天像是过眼烟一般,任何事情都匆匆忙忙地飞驰而过。
还未来得及咀嚼上一件事,下一件事就奔涌而至,让人措手不及。
“听说,死的时候正好是定亲宴结束那刻,这事太玄了。”
岩三继续说道。
“大抵是嫌晦气,秘不发丧,连这消息都是今日才流出来。但我这小道消息说是那日便死了。”
柳雾此刻也没有先前瞿夫人发疯这事儿感到的松快,如今心里只有沉沉的负重感。
真是令人唏嘘。
“不过——”
岩三的话又吸引了众人的思绪。
“不过那日还有一件怪事。有好几个人吃过午宴后回去都病倒了,有几个严重的找了善园神医杜大夫,把脉了没有什么问题,可就是不见好。”
“巧的是,咱们几个学员也觉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