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0 章(2 / 3)

权柄 藏镜 1571 字 2023-05-26

一人,又要如何祭告天地、祭告太庙、祭拜皇陵?

头顶的凤冠何等沉重,身上的嫁衣又何其累赘,沿着青石铺就的地面,逐着身侧汉白玉质地的栏杆,苏慕容一步步朝上行去,目光,一点点对上坐在正殿里的喻氏。

两日不见,喻氏仿佛苍老了许多,连带着鬓角,也掩不住那灰白色的发丝,而除却眼尾那愈发深刻的纹路之外,那眼底的血丝、那显得晦暗的面色,无一不在诉说着她的压力与疲惫。

是了,宫中投毒,这不是第一次出现。

第一次,是春毒。

第二次,是腐蚀心肠之毒。

那这一次呢?又是什么?

苏慕容一身嫁衣,行至喻氏身前,看了她半晌方才缓缓行礼:“臣妾,见过太后娘娘。”

喻氏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半晌,方才叹了一声:“起来,坐罢。”

如今的长秋宫喻氏比苏慕容更熟,毕竟迁宫之前,她在这长秋宫中住了不知多少年。

于是苏慕容便寻了个椅子坐下,面上尚还带着未曾褪尽的茫然。

“哀家与你的那封信,可收到了?”喻氏新取了个杯子,亲自动手斟了杯茶递给她,“收到了,便毁了罢,留着,他日也怕是枉做把柄。”

“娘娘放心,”苏慕容说话间还有些未回过神来的迟滞,但到底,还是将放才一路所想以及那些个愠怒渐渐收敛了起来,此时接了茶,方才渐渐收了心思,“臣妾知晓个中轻重,已经处理好了。”

“那便好。”喻氏叹了一声,靠坐在椅子里,打量着这座曾经被她搬空、而后又使内府库填满的宫殿。

里头的东西倒都是些好东西,也是底下人孝敬的一番心意,只是想来,如今这里的主人却也没有心思再去想这些了。

“说说看罢,”喻氏道,“你是怎么想的?”

苏慕容抬眸,对上喻氏目光,却不偏不移,一字一句道:“臣妾想知道,圣上到底是如何去的,又是因为什么去的。”

喻氏吐了口郁气,苦笑着摇头:“此事,哀家本也没想瞒着你……你且看看这个。”

那是一本奏折,上头的银纹暗花昭示着这本折子的来历。

内里所奏之事,便是先前跟在卫信身边的总管太监柳观玉之事。

一桩桩一件件,柳观玉直至最后身死,却也不曾开口吐露半分内情,而折子里所写,便是内闱暗影伙同着当年周王府上的暗影密探寻出的几分线索——连证据都算不上。

“早在他于圣上膳食里动手脚之前,哀家便盯上了他,只是此人素来谨慎,未能抓住其把柄,”喻氏眼底闪过不愉,“而一直与他暗中往来之人,一身武艺,连宫中四处密布的暗影都追之不上,这才给今日之事,留下了祸患。”

自丑时至今,已是过了三个时辰,这期间,无极宫、太医院所有相关之人都审过了一遍,便是那后来跟在卫信身边伺候的赵呈祥,也是被再三着重“关照”过,确认与他无关之后,这才放他出去宣旨迎亲。

而早在苏慕容入宫前,卫信的死因便已经被查明——卫信昨夜临睡前用的那碗药被人换了几味模样相似、药性却截然相反的药材,打破了太医们一直以来小心翼翼维持的平衡,致使卫信体内余毒复发。

甚至于,被换掉的那几味药材里,有一味便是卫信所中之毒的毒引子,单一服用未尝不可,然则两者相和,便会激得药性愈发强烈,致使形成另一种毒——这等心思,不可谓不巧妙,也不可谓不狠毒。

苏慕容将那本记了宫闱秘事的折子看完放下,而后再度看向喻氏:“调换药材之人便是与柳观玉相交之人,那这人身份呢,可有查出来是谁?”

“不曾,”喻氏冷笑一声,“发觉不对之时,他便径直服毒自尽了……不过选在这么个时候动手,想来,与宫外那些个宣扬‘正统’、担心朝廷‘隐忧’之人,脱不了干系。”

是了,前有隐忧,后有投毒,前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