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将这些海鱼干放入市场,多少能缓解一些对盐的需求。
而将上面的鱼干归置出来之后,藏在底部的羊皮便露了出来,大多连皮带毛,皮相完整,但上面多有些粘连的血迹与枯草,混合着羊身上的那种膻味再加上先前海鱼所特有的腥气,使得这府库中的气味极其难闻。
但前来卸货入库的人一个个却好似闻不到一样,只是看着这些东西,面上皆是喜意。
“赵三娘行动当真是利落,”苏慕容赞道,“前几日传信过来,尚且说是打通了羽屏关下千仞峡关口,这才几日,如今竟是将羊皮都给送来了。”
“也是钦州送出去的那批东西品相好,”春雪腰间佩剑,一身武服,大眼看上去便是风尘仆仆地模样,而她也确实方从青州赶回来,“除了咱们从窑里运出去的陶、瓷等一干器物之外,还有那些个出自大族的茶叶、茶器、布帛,也都卖的不错,只不过都是些小部族,能出的皮货有限,他们运去的绸缎、玉器、珍玩等物……怎么运去的,又怎么拉回来了。”
在生存面前,什么享受都得为现实让步,而在草原游骑集结攻打云州的当下,这些冒着风险跑到大乾城门下意欲换些东西的部族,境遇本就不佳,这才铤而走险。
是以换些生存必备之物尚且可以,对那些个价位颇高的东西,再如何不舍也不过是多看两眼。
穷,不仅是当下的钦州,更是那些个在草原边缘,体量微小说不上话的小部族。
“郑簿也有话要奴婢转告小姐,”春雪道,“青州边军之事,不大好插手,军中自有军令,如今能以利相诱,使守将意志动摇……但想要安插自己人又或是将人收为己用,怕是极为困难,再则军中各处军职轻易不能变动,是以想要扶持有能之人,怕是只能徐徐图之。”
这个徐徐图之用的便很有灵性,言意委婉之余,未尝不是在对苏慕容越界的提醒,以及此举难度的告知。
“难,却也得做,”苏慕容轻声道,“还有,让他们与人交易时,多留几个心眼。”
“小姐是说?”
“如今固伦格尚未注意到青州之事,与之交易情有可原,但若是固伦格注意到了青州私开的边市,到那时送进青州的皮货说不得就沾染了什么疾疠……如今药材正是短缺之时,治好不如防好,”苏慕容掩了掩鼻子,此时数辆大车上的鱼干与羊皮都已经卸了下来,那气味混在一处,格外销魂,“他能以病鼠、病兔将疫病投入城中,又怎知固伦格会不会将沾染了疫病之物的东西沾染上这些羊皮?”
春雪面容一肃,原本跋涉后有所放松的慵意彻底消失不见:“如有万一……”
“运一批煅烧出来的灰岩粉送去青州,”苏慕容道,“这些东西入关之后,着人单独处理。这些都还是风干了的生皮,想要用,必然得经过清洗鞣制,先借沸水漂洗过后,处理干净了再送过来……否则如有万一,自青州至钦州,这一路走来,波及的则是两地百姓。”
“小姐放心,奴婢定然处理好此间首尾。”
苏慕容颔首,二人正说着什么,外面便有皂服小吏急匆匆奔了进来:“大人,自长安而来往云州押运药材的押运队伍到了,他们还带来了长安的粮食!”
州府粮食短缺,这并不是什么隐秘之事,毕竟钦州重建至今,府库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有心人只需多打听一番便能推算出个大概,如此收支之下,州府衙门里的人都将这些自外地而来的粮商看得极重——要知道,他们的俸禄多是折成了粮食发放,若是府库无粮,他们便要跟着饿肚子了。
苏慕容闻言面上也不由带了些许笑意:“如今这般,时间上倒是卡得巧。”
钦州如今的活水,多靠这些外地来的行商,带来一地所缺之物,如今府库见底,没了银钱,便只能靠着这些从草原上的羊皮来倒腾一番,换些银钱、又或是其他所缺之物来进行周转。
此时长安来的商贾也好,来自草原的皮货也好,却都是挤在这么一个时间里抵达州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