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子亲往钦州赈灾,进入钦州之后再无消息传出的事在整个朝堂上已经传遍了,而前些时日方正清亲往云州借了三千边军的动静也没有瞒着朝里,疫病、阿克苏部、固伦格……钦州发生的一些事也都随着云州兵驿以及暗影卫的消息传进了长安,给太子的归来蒙上了一层阴影。
“李大人的消息,可真灵通,”姗姗来迟的马车穿过一众禁军的封锁,而后停在正阳街一侧,车中传来的,则是当朝太师苏青延带着些苍老的声音,“钦州疫病一事,我还是经由小女的书信方才得知一二,想不到,李大人的耳目之广,竟尤在我之上。”
车厢门打开,穿着厚实的苏青延在苏仲的搀扶下从车里下来,而与苏青延一道下来的,还有五城兵马司的楚、方两督尉。
至此,朝中老臣已经来了有半数之多。
苏青延于众多大臣当中穿过,最后在李登马前站定,抬头对上李登的视线:“李登,圣上早已下了明旨,立周王为太子,你可知你如今封门闭户将太子阻拦于长安城外是个什么罪名?”
“此乃谋逆!”晦暗的天色中,苏青延带着嘶哑地声音传遍了众人的耳朵,“圣上去了,新帝未立,然,储君——亦是君!”
“君臣之道,尊卑有别,以下犯上,以臣凌主……我且问你,李登——你今日,可是要反?”
正阳街上静了下来。
正如苏青延所说,拥立诸王的大臣不是没有,但储君本就是半君,与寻常诸王已然拉开了名分上的差距。对已经被封为太子的周王来说,李登是臣,而李登背后所代表的吴王亦是臣。
看上去诸王都是武帝之子,但若当真以身份相压,诸王之间非但是兄弟,更是君臣。
这个问题,李登不能答。
答反,那么从今往后,吴王一脉皆成乱臣贼子,答否,则意味着他在这场交锋之中败退而出,意味着要对太子俯首称臣,再无阻拦的余地。
李登扯出一个笑来:“太师这话说出来,可就严重了。诸位大人久居长安,这些时日也都是在下守着城门——莫说这外头有没有太子殿下,最最紧要的事却是疫病。”
“此时长安城外,疫疠横行,”李登盯着苏青延,慢条斯理地道,“谎称太子殿下的车架如今就堵在官道上,那帘子已经有三天不曾拉开过,也不曾有人送吃食进去了……而就在拦下那所谓太子车架的第二日,开始有疫病四散传播开来,死者面容青紫,形若恶鬼,两三天的时间就会呕血窒息身亡。”
“这样的尸体,已经在官道上堆了半月有余,不曾有人将其掩埋入土……”李登冷笑,“莫说本来就有疫病,便是没有疫病,此番下来也要惹出些乱子来。”
“诸位大人,此时我开城门,若是将这疫病放了进来——你们,谁担此责?”
这话一出,饶是并不相信的大臣此时也皱起了眉,与身边人商量着此事的可能性,低沉而又模糊地议论声在正阳街上蓦然传播开来,此时不少人面上已是带了忧虑。
“如今我已安排了城中各处医馆的郎中去诸位大人府上探看一二,未免疫疠传开,一传十,十传百……”李登脸上露出个笑来,“为了诸位大人着想,大家还是在自家府上避疫的好,来啊,送诸位大人回府——莫要碰了伤了诸位大人身上的东西,万一哪一样是御赐之物,那咱们可当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送诸位大人回府!”
随着李登一声令下,两侧禁卫便要上前将人强行带走押送回各自府上。
只是不等禁卫近身,一声恍若炸雷般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我看你们谁敢动——来人,把这些乱臣贼子尽数拿下!”
却是一直跟在苏青延身后的楚督尉。
而随着这一声喝令,正阳街两侧的巷子里有身着皮甲的兵士手持缨枪快步冲出,队形变换之间,将整个正阳街的禁卫连带着被包围在正中的诸多大臣一道包了饺子。
楚督尉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