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倚靠与我,待人到了我手里,还怕他们翻出什么花样来么?”
小喽啰叹了一声,不再开口说话,只是不时还要探头朝着下面云州边军的方向看上一看,虽然看不清底下到底是个情况,但按以往情况来看,夜色虽重,但三千人的动静却也不小,下方一旦拨营,他们在山上便立即能听到动静。
只是夜深,下方也安生地紧,再加上往日里这个时辰他们总是要扎营歇上一段时间,已经成了惯例,是以小喽啰守着守着,便感觉眼皮子开始打起架来。
只听三哥道:“罢了,你且睡上一会儿,再有一个时辰,他们便该点灯换防了,到时……我喊你。”
小喽啰迷蒙着应了一声,有他这一声安抚,当即便倚在树上半坐半躺地睡了过去,只是他却不曾看到在篝火映照下,对面三哥眼底的透亮与晶光。
按照路程,顾少卿最早出发,行程最远,却仍旧是最先到的那一批。
借着夜色,顾少卿打了个手势,他身后跟着的斥候军便四散开来,五人为一伍,横向伸展铺陈拉开,潜身朝着山上摸了过去。
顾少卿所选择的这一路地势稍缓,也是山向阳一面,从此进入寇阳山脉,最容易迎上金银寨所设的营寨或是岗哨,所摸排的面积也更大,一千人分散潜进去,再加上各自的路线不同,竟是再寻不到一伍之外同袍的踪影。
树上的暗哨,轮值的望楼,搭在不起眼角落的暗岗,夜间巡山的小队……顾少卿所率的斥候军便像是一把梳簏般,将所过之地零散的匪寇梳理了一遍,或将其敲晕绳缚堵嘴,或扒了衣裳以身代之,或将其诱杀扔入山间捕兽陷人的陷阱当中,夜色掩映下的斥候军,犹如一把淬了毒的黑色暗刃,悄无声息地埋入寇阳山内,逐渐将金银寨自边缘部位慢慢瓦解,而剩下的营寨,则也有一到两伍留下看守。
而自另一个方向入山的方正清,则带人朝着寇阳山内可能存在的矿洞潜行而去,密林之中,有黑衣斥候持了涂色匕首悄声接近,将路上所见贼寇一一解决。方正清带着人直寻到第三处地方,才见有山体坍塌、碎石滚落掩埋之后的人迹……或者说,那已经算不得是人了。
山谷内遍地残骸无人收殓,残肢混合着乱石泥水以及压砸而下的树木残体,在这谷中形成了一副地狱般的模样,而初春的时节里,谷中一股腐尸臭气混合着发酵过的味道哪怕是隔着面巾否遮掩不住,这股使人避过气去的恶臭萦绕在众人鼻尖口舌之间。
谷中响起了几声闷在喉咙里的反呕之声,却是经过不少杀戮,闯过多少腥风血雨的斥候军也忍不住面前这惨绝人寰之景象。
方正清打了几个手势,而后跟在他身侧的副官便压低了身子,角鸱犹如鬼哭一般地鸣叫声在谷中响起,却是斥候军用来传递消息的暗号,要众人掩好面巾,不得取下。
亦有斥候上前探寻,却是此地除了地动坍塌之外,亦是成了堆尸乱葬岗一样的地方,一些尸骨将露半露,更有甚者面色青紫、衣上沾血的尸体便这么被丢在地上,无人为其收殓。
方正清叹了口气,复又朝着那副官招了招手,示意其过来:“此地谷地塌陷,山体半崩,说明地下已形成空洞,山体有缺……矿洞距此不远,都打起精神来,莫要直接与这山中尸骨碰触,此地……怕是钦州疫病之源头,但足以确认地是,矿洞离此处不远——传令下去,小心行事,寻找矿洞以及挖矿的民夫。”
副官冲着方正清一抱拳,而后低哑如鬼嚎一般的角鸱之声呜呜咽咽地传了出去。
方正清不懂斥候军所用暗语,此处也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知会过副官之后,便一马当先,朝着可能存在矿洞的地方探查而去。
却说留在原地的顾少随,一直守了约么一个时辰,这才传令,明灯换防。
昼伏夜出,明灯换防是他们一行人自进入钦州之后的规矩,此行径到底为何顾少随大多也能猜到几分——行军嘛,虚虚实实,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是常事。
——有些时候,谁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