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延误军情,耽搁军备粮运一罪,轻者鞭五十,职降一等,重者判绞,立执行;二则问我私动兵马、渎职之罪,轻离职守,为渎职,还私调兵马,按律千人以上……不,万人以上,便要以谋逆算了,抄家,诛九族,斩首,示众。”
“是以日后事发,我们不能先跟朝廷低这个头——一旦低了,日后,就再回不去了,”顾少卿微微挑眉,“我觉着人世间活着挺好,这一时半会儿的,还不想死。”
长林沉默了一会儿,四下而望,却是一片雪草莽莽,于是他便问:“能让你以谋逆之罪相抵的功劳……你想怎么做?”
顾少卿笑了笑,一抹鼻子,颇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想寄一封信,给小师妹。”
这两者之间的跳跃太大了。
吃饱了之后犯困,而后被这草原上的风长时间一刮,只觉得脑子嗡嗡疼,使得长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是跟只呆头鹅似的直楞楞地:“啊?”
“我想问问她,如今,她守寡,而我尚还未娶,你说——我要是以整片草原为聘礼,可能聘她回家。”
电光石火间,长林似是明白了什么,忍不住嘴角一抽:“公子,你莫不是疯了……”
“想想嘛,又不犯法,”顾少随胳膊往长林脖颈间一挎,示意他往四下看,“你瞧,这草原上有什么,要什么没什么不说,那些草原人住的地方,还到处都是牛屎羊粪味儿,一年到头洗澡都得看老天给不给脸……”
正说着,迎面席卷而过的风灌了顾少卿一嘴,冰冰凉麻酥酥的雪粒子磕碜地他牙疼,不由逼得他闭了嘴:“你就当我疯了罢。”
倒是长林,垂眼不知想了什么,半晌,嘴角一勾,脚下一晃往顾少卿身上撞了一下:“你说,咱们现在做的事儿,要是让老师得着消息……他这算不算是得偿所愿?”
顾少卿一怔,而后也跟着乐了:“算,怎么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