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有劫难,我真要害死自家姑娘了!我李家都记着姑娘的恩呢!往后姑娘有事,只管招呼我李家,莫敢不从的!”
说着孙氏视线落在和玉腰间玉牌上,感慨万千。
“太仆令掌阴阳卜筮之法,助天子决定诸疑,果真是名不虚传。可惜他老人家往日在深山修行,只在皇城大殿岁末禳祭,大傩驱瘟时才现身京城,我们这些凡人若想见一面,难如登天。如今好了,有和姑娘坐镇京城,往后李家仰仗姑娘的时候多着呢。”
“夫人不必多礼!”
和玉矜持谢过,冰冷的视线落在周身狼狈的张淼身上。
张淼被那寒气森然的双眸扫过,骇得浑身汗毛倒竖,他双目圆瞪,朝和玉嘶吼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害我!”
无冤无仇?
他们可是仇深似海呢,这份因果早在十年前就种下,可是故人却忘得一干二净,倒叫她做起坏事来都如同打在一团棉花上,使不上劲。
她要不要再坏一点?
和玉心中一动,上前故作懵懂无知:“公子若是品行端正,何须我害你?”
“你!你这贱人坏人姻缘,必遭天打雷劈!”
和玉伸脚踢了踢张淼的面颊,语气一派轻松:“我这叫日行一善,必有福报!公子想啊,依你这德行,十八层地狱你本在最下层。如今你虽失了颜面,但了了一桩人命官司,死后不用入地狱,也算是托了我的福吧。你应该谢谢我。”
和玉的话像是阎王索命的尖刀,将张淼的心一刀刀割下来喂了狗。他发了疯似的掀翻身上的仆妇,像头暴戾横生的野兽,嘶吼着朝和玉扑了过去,大有鱼死网破之意。
变故突然,众人俱是一惊。
眼见着张淼面目狰狞扑到身前,和玉弯唇一笑,从袖囊中掏出一把匕首,朝他横切过去。谁知此时,忽然,斜里伸出一只玄色流云纹袖袍,挡住了张淼的攻势。
和玉出刀太快,来不及回撤,锋利的刀口“刺啦”一声划破那人袖口。鲜红的血液顺着破损的布料汩汩流出,那人却是毫不在意,一脚将张淼踹翻在地,紧接着一队黑甲兵士冲上来,拔刀压在张淼脖颈上。
“宋...宋大人...”
孙氏惨白着脸叫道,明明是在行礼,脚步却瑟缩着往后退。
众人看清来人,皆是一副畏惧模样,哆哆嗦嗦地俯首,转瞬间乌压压跪了一地,无人敢再出声。就连嚣张的张淼也吓得禁了声,战战兢兢地俯在地上。
和玉抬眸相望。
来人是位身材颀长的年轻公子,玉冠金带,身穿玄色绣金飞鹰纹交领直襟,腰间挂着一柄龙凤云纹秋水雁翎刀,气质清贵疏离,眉眼却生的狷狂邪魅。
世间绝色,和玉却想逃。
身前男子好似看穿了她的图谋,骤然间伸手钳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身前。
他身量高大,宽肩窄腰,气势慑人,这样直直逼近自带着一股迫人威压。和玉就如雄壮耸立宫城下的一只蝼蚁,巍峨峻岭下的一粒沙尘,被笼罩在了宋念卿盛气凌人的阴影之下。
宋念卿握着她的手腕,连手带刀举至自己眼前。
黑色的刀口上,几滴鲜血顺着寒芒的弧度缓缓而落,流云飞鹰鎏金纹的匕柄上,青葱似的圆润手指紧得有些泛白。
倏尔,宋念卿似乎摸到一处异物。他手指轻挪,视线落在女子腕上。那节手腕太过细嫩,被他捏得微微泛红,内侧两排细小的齿痕虽早已愈合,但如游虫钻入皮肤,留下凸起的狰狞痕迹。
宋念卿猛然抬眸,视线紧紧锁向女子眉眼。
和玉迎向他的目光,脸色刹变,似躲避洪水猛兽般急抽出手,匕首紧跟着摔在地上,“砰”的一响。
孙氏见两人神情不对,战战兢兢地朝前挪了几步:“宋...宋大人...都是误会!和姑娘算出张淼今日在庙中行苟且之事,带我们前来...”
“捉奸?”宋念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