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自负倨傲的男人。
庄令涵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不知他此刻的脸色何如,但这一室静谧,她能听出来,他呼吸乱了。
“妾曾听说,斛律太后想将她内兄的小女儿嫁给君侯为妻。”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也不知,若是君侯真的成了斛律家的乘龙快婿,大齐上下,会怎么看君侯?君侯手中的亲兵,以后还会不会继续听从君侯的调遣?朝堂上的众多……”
话音未落,陈定霁左手却已经扣住了她青丝微乱的后脑勺,迫使她向前靠近,他的脸也近在咫尺。
大约真的触了他逆鳞,原本还在她肩上的火,此时却烧在了他的漆黑的眸子里。
她突然不敢说话了。
上一世的每一次亲密,他都要迫她,无论起初她怎样拒绝、怎样编着理由逃避,最后都会在他的种种强压之下,加倍偿还回去。
他从不怜惜她。
不怜惜她的身体,也不怜惜她的性命。
庄令涵忍不住闭上双眼,即便她此刻挣脱不了他的钳制,她也不想这样直面他倾山涌海一般的凝视。
“夫人这是在做什么?”陈定霁先开了口,“与夫人分别的时候,我就告诉过夫人,我陈文光不近女色。”
不近女色?那他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前面那句“以身体悦我”,说的又是什么话?
“君侯……”庄令涵无言以对,仿佛刚刚那个还伶牙俐齿地给他分析利弊的佳人,只是她在这意乱情迷的暧昧现场,强撑着扮演的女中诸葛一样。
他只一个动作,她便被打回了原形。
“如果我没有记错,夫人今日才刚至长安,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消息?”陈定霁抓她后髻的大掌并未松劲,反而越制越紧。他修长有力的臂膀靠擦在她裸.出的肩背上,夜行衣布料粗糙,似乎是在提醒着她此刻的难堪境地。
他靠得近了,她便觉得血腥味更浓了。
和稍前在铭柔阁撞到他时,他身上的草木熏香之气完全不同。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战场上披荆斩棘,朝堂上叱咤风云,所有敢与他作对之人,或是乖乖臣服,或是人头落地。
滚烫的泪珠,在庄令涵被迫抬开眼帘的一瞬,悄无声息地滑过她微红的脸颊。
“妾虽一介妇人,原本深居简出,但不远千里随夫到此,也想尽自己一分绵薄之力,为夫分忧……”她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君侯的威名,大齐上下无人不知,而妾所虑所言,也有部分确实妾的肺腑之言,不过……”
“夫人,到底是谁家的主人派你出来,用这不入流的美人计勾.引?”陈定霁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欺上了她还在颤抖的樱唇,“可惜了,这么美丽的一张口,却连谎话都不会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