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眶。
大约半个时辰,杜婉端着补汤重新走进柴房,又是当着陆曼霜的面喝了两口汤,再把一个新的汤匙放进汤罐中,便没多留。
想着将来日子或许不能顿顿都有“安稳饭”吃,陆曼霜把汤罐盖上,放在一旁的火炉旁温着,打算明早再喝。
虽说是绑走了她,但环境并没有想象中的恶劣。柴房里有个小别间,像下人居住的样子。这里炉火旺,屋子里一点也不冷。陆曼霜抱着根柴火,靠在床边闭目养神。
只听夜深人静时分,屋外传来轻敲木门声。陆曼霜双眼一睁,立马从炕上跳下,抓着柴火走到外屋,大着胆子问道:“谁啊?”
“曼霜,是我,云烟。”
一听这个名字,陆曼霜立马上前,可欣喜片刻就被防备压制。
“云烟?你说你是云烟?那你拿出些证据来,证明你是云烟。”
“你是难民营逃出来的,先是在富有之人的府上当丫鬟,之后被我买进了清楼。后来,清楼遭人暗算,我们都被带进了大牢。之后,友人劫狱救命之时,我与你被人群冲散,你被江劭信带到了雪霜阁……”
“等等!”陆曼霜皱起了眉头,这话她越发听不明白了,“你前边都没说错,可这什么‘清楼遭人暗算’,什么‘带进大牢’,我一点都不记得。”
门外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我帮你把门打开,你看了我,应该就什么都想起了。”
木门开又合,眼前站着的是杜婉口中的妹妹杜筠。陆曼霜心里一阵恶寒,她连退三步,抓起茶杯就要往面前人的身上砸!
“不行!不能弄出动静!”
“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云烟?”
“我就是云烟!”
只见杜筠摘下面纱,一张满是疤痕的脸映入陆曼霜的眼中。兴许是太过讶异,又或者从未讲过如此可怖的伤疤,陆曼霜忘了质问与反抗。
“都是被火烧的。被江劭信的手下一把火烧成这样的。”云烟的语气十分平静,似乎习以为常,可望着眼前的好姐妹,她又显得有些伤感,“我不知道你为何不记得后来发生的事情,但我确实是云烟。现如今我毁了容,能证明自己的东西只有过往回忆。可你什么都不记得……”
还不等陆曼霜开口,云烟恢复了方才的语气:“如今情况不够安全,咱们长话短说。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云烟,我都要救你出去。明日正午,刘麻子会带着他的弟兄们到城里收账,杜婉也会跟着一同前往,仅剩的三五个下人都告假,只会留下两个有点功夫的弟兄守在门口。”
见陆曼霜眼里没了抵触,云烟继续说道:“我们有半个时辰逃离这里。趁着两人中的一个去进食,我用药迷倒另一个,这时便趁机逃出去!到时候,我再将你不记得的一切告知你。”
说完,也没等陆曼霜回应,便交给她一个包袱,里边是一套粗布麻衣,就转身离开了柴房。
**
整晚,陆曼霜都没睡着。她很疑惑,为什么当那个自称是云烟的女子讲述那些没有印象的事件时,自己会有一种胸口堵得慌的感觉。
可任凭她怎么想,都想不起那些事情。
寅时末,陆曼霜坐在火炉旁喝汤,为即将到来的逃亡做好准备。她打算搏一搏,比起刘麻子那群凶神恶煞的悍匪,这个“云烟”更值得她信赖。
或许就是因为她望向自己时的那种开心取得了多一份的信任。
辰时,陆曼霜在杜婉试过食物后,老实吃光了碗盘里的东西。
听着外边吵闹的人声,她的双眼越发沉重,整个人像是被大山压在肩头,疲倦一阵又一阵袭来。最后,她强撑换好粗布麻衣,走到别间时再也撑不住,倒在炕上昏死过去。
**
正午时分,云烟恭敬送走刘麻子一群人,随后便回到厢房等待时机。
望着一人离开,云烟端着一盘果脯朝剩下的一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