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定地看了温时玉一会儿,接着又突然想起自己吃面前的话才说了一半,她还没来得及回答温时玉的问题。
“您不是问谢您什么吗?我想谢您陪我出来走动,想谢您赠我银镀金点翠嵌料珊瑚蜻蜓纹簪,想谢您陪我在这陋巷之中吃一碗素面,想谢您......”
“怎么不说了?”温时玉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您别问了,赶紧吃面,一会儿没汤了。”
沈路遥戳戳碗里的面条,一脸娇羞地低下头,她听见温时玉压在嗓子里的笑意,不由将头低地更低。
吃碗面后,他们一行重新启程,路上的人群逐渐变得稀疏,黑云翻墨,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快下雨了,我们没有伞,还要去幽州台吗?”
沈路遥伸出手掌去接落下的纷纷细雨,雨滴在她手心凝聚,然后汇成小水洼,最终滑进袖子里。
“先上马车吧,我们回客栈。”温时玉用手遮着沈路遥头上的雨水,将她送进马车内。
就在这时,沈路遥看见街边的告示墙上张贴着芍药的画像,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可雨幕后模糊的面容分明就是芍药。
芍药不是公主的贴身婢女吗?她的画像怎么会被张贴在告示墙上?
“青禾,你有看清那是什么吗?上面张贴的好像是芍药的画像。”
青禾顺着沈路遥手指的方向看去,她回想了一下,对沈路遥答道:“好像是芍药姑娘弄丢了七公主最爱的白猫,若后日还未寻回的话,她就要被鞭挞至死。”
“什么?”沈路遥心下一惊,她慌忙坐起身问道,“那告示是何人贴的?”
青禾试探地瞄了温时玉一眼,见他默不作声后,便低着头说:“是王府的侍卫方才贴上去的。”
沈路遥闻言又转向温时玉,她疑惑不解地看着他,眼神中还带着压抑的愤怒。
七公主的白猫丢了?七公主丢了也不见得派人去找,一只白猫丢了却闹得这般沸沸扬扬,还要将人鞭挞至死。
如此行迹,简直令人心寒!
温时玉似乎明白沈路遥心中所想,他上马车后淡然自若地坐在一角,故意不看沈路遥。
“殿下......”
“张贴告示是为了告诉七皇姐回来的最后期限,白猫只是个幌子罢了。芍药隐瞒七皇姐出走一事本就有过,让她们忐忑不安片刻也无妨。”
沈路遥抿了抿唇,大致知晓了温时玉的用意。
*
之后的两日一直都下着大暴雨,他们便在客栈里待了两日。
温时玉没有派人去寻过温良,虽然他并不认为一个婢女的性命就能让她向皇命妥协,但他知道张贴的告示会让温良敲响警钟。
她的离开会牵扯到更多人的生死存亡,她不可能不知道后果。
雨一直下,没有停止的迹象。温时玉在案前煮茶,沈路遥在窗前听雨,他们谁都没有出声,默默地守护着当下的宁静与温馨。
他们本来可以直接选择在府衙落脚,但温时玉不想惊动官府,他不愿与那些为官之人周旋,偏爱无人打扰的夫妻世界。
正当他们偶然间两两相望时,临川突然敲响房门,急切地大声喊道:“公子,七小姐恐怕出事了!”
温时玉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他沉声道:“临川,你先进来。”
“是。”
临川推门而入后立马将门关上,他匆匆走到温时玉跟前,心急如焚。
“衙门的人在洋河里捞上来两具尸体,刚好一男一女。那女尸的腰上别着七公主的令牌,我们的人已经快马加鞭地前往现场确认了,但暂时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备马。”
“可是外面还下着雨。”
“快!”
“是。”
临川见劝不动温时玉,只得依着他的意思,当即叫立刻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