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您去养心殿给陛下赔个不是,这事说不定也就过去了,何必为了一些琐事惹陛下不快。”
陛下极为看重永康王,平日宫里有什么新奇玩意儿,都会派人给永康王府送些去,今日刚巧气昏了头,才会这般苛刻地待他。
“多谢公公美意,只是时玉仍想坚守自己的答案,这三日,时玉跪得起。”温时玉直起身子重新跪好,目不斜视地向前看。
“您......唉,罢了罢了,奴才就在这儿陪殿下吧。”卫义叹了口气,退到温时玉身后。
又跪了许久,沈路遥膝盖酸痛,两条腿就像废了一般,她担忧地看向温时玉。
她从小做活儿,皮糙肉厚,跪上几个时辰也是受不住的,可殿下千金之躯,又是以如此累人的姿势跪着,还从昨夜跪到现在,这该有多疼......
突然,温时玉的身子猛地向前栽倒,他用手撑在地上,吐出一大滩血,鲜红的血液染脏了黄龙刺绣地毯,在沈路遥眼中显得格外刺目。
她忍着疼痛,跪行到温时玉面前将他扶起,任凭血迹弄脏她新换的衣裙,她望着温时玉,泪水一颗一颗地落在胸前,将她变成了一个泪人。
“殿下与我相识不过一日,为何要这般倔强,惹得皇上动怒。殿下所爱之人若是见到此情此景,也会伤心的,我不想嫁了,请殿下以身体为重。”
她只不过是一个替身,他却为她做到了这个地步,殿下定是真心喜欢那名女子,不然怎会为了一个像她的人,这般义无反顾。
温时玉用袖摆擦去嘴角的血,再次直起身子,他仰着头,不容置疑地说:“我既然答应会娶,那便一定会娶,更何况圣旨已成,若轻易废去,便是在挑战皇威,绝不可行。”
“可我也说过会替她照顾好殿下,如今却食言了,求您去跟皇上认个错吧,您的身子跪不住三日的。”沈路遥抓着他的手臂哀求道。
“欲加之罪,我不认。”
说完这句话,温时玉眼前一黑,闭着眼直直地向前倒了下去,沈路遥慌乱地将他抱在怀里,感受着他烫得吓人的温度,不知所措。
“殿下?您别吓我啊殿下!”她使劲儿晃着他的身子,他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太医!永康王昏倒了,快传太医!”卫义着急地朝门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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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时玉醒来时,沈路遥正趴在床沿小憩,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憔悴的脸,禁不住心里生疼。
她定是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一直担心他,所以没有照顾好自己。
“王妃,奴才有要事求见。”
温时玉听见敲门声,迅速闭上眼睛,装作还没有醒来的样子。
沈路遥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走出去开门。
卫义见温时玉还没醒,对沈路遥说道:“奴才是来传陛下口谕的,若是永康王殿下醒了,让他到养心殿去见陛下。”
“好,我会转告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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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时玉来到养心殿,细细打量着座上的男人。
他身穿一件明晃晃的龙袍,浓眉大眼,不怒而威,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可哪怕是帝王也逃不过岁月无情,他粗糙的脸上布满皱纹,这使他看起来平易近人了许多。
“父皇。”
温世良没有理会温时玉,继续处理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温时玉也没有打搅,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良久,温世良抬头看向温时玉,他突然想起了十年前薨逝的贵妃,他们母子二人长得真像,也都是这般处事不惊,这般倔强。
“自你懂事以来,朕还从未见你如此叛逆过,太重感情在皇家乃是大忌,迟早会害了你,朕相信你不会不知道。木已成舟,这场婚事就先告一段落,以后好自为之。”
“多谢父皇成全。”温时玉淡然道。
温世良心里突然浮起一股无端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