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程诺是真的没隐私可言了。
林一和他也没什么好谈的,他是技术出身,讲究效率和质量,黄教授则是文人墨客,三寸不烂之舌,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最后还是林一送了几张消费卡才把人打发。
临走时,黄教授还有些不平:“小林啊,我跟你讲,程诺是额头碰到天花板了遇到小靳总,不然以她的身世,也就找个万儿八千的工薪阶级,哪能像这样享福,不还是挂了我们黄家的名?”
林一知道他是想不明白了,和这种人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他是听不惯黄教授的语气,忍着不悦送到门口砰的一声合上玻璃门,把他用过的茶杯扔进垃圾桶。
黄教授这话也不是只和林一说,他在沪城的高校任教二十多年,京城里既有同僚也有朋友,待这几天,他把能拜访的都去见了一遍,每次都要引到靳言身上,每次又要以程诺沾了他的光而结尾。
这话很快就传到了靳总裁耳朵里,当着靳山的面,他点了点桌子:“黄家人不聪明,但好歹地位拿得出手,你选的这是什么?演员是最上不了台面的,玩玩可以,进门不行。”
两个儿子都要结婚,这是好事,只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靳言家那个,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开始的,程诺除了干净和没坏心,到目前还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只是他管不住靳言,他要真娶家里人根本没法子。
但靳山眼里这个演员却是怎么都不行了。
“她上不了台面,我上得了吗?我还是个私生子,论出身谁又高贵得过谁?”
一把刀子插在靳远勤的心口,靳言就在不远处推着老爷子散步,感受到了左前方传来了两道视线,就知道那两人也在吵架。
“爷爷,您说咱们靳家人也是奇怪。”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要刺激、要激情。
“您当时要是能忍住,把那个小歌星送走,奶奶也不至于回娘家搬救兵时被对家解决了;我父亲也是,好不容易娶到了心上人,却不好好珍惜,硬是把她折磨成了精神病,让她自己选择了了结。”
这不仅是夫妻之间的矛盾,也是父与子之间的心结。
靳远勤这一生都在和老爷子做抗争,尤其是老太太死后,老爷子在男女□□上更是没了顾及,私生子一大堆,个个得到的宠爱都远甚于他。
靳言和靳远勤的心结更多的是来自老爷子和南疆的灌输,实话说,靳远勤根本没参与过他的成长,没有益处,但也没有造成伤害。
两人在公事上可以是很好的搭档,但私下相处则是如同陌生人。
“男子汉………要……感情……做什么?”
老爷子的大半张脸都僵住,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语闭后粗喘着气,嘴角沾着液体。
王妈妈适时地递上一块毛巾,靳言接过,弯腰替老人家擦了起来。
靳言和老爷子一起度过十年,从五岁到十五岁这其间,老爷子几乎是每天都拿着戒尺教导他,小时候练字,大了将公司管理。
靳言十二岁时就被老爷子扔进了自家公司的锻炼,老爷子培养他除了是培养接班人,另一方面是为了恶心靳远勤。
他的好儿子几乎是把他一脚从公司踹了出去,他的核心骨干、员工也都被一步步地清除,更别说他和外面女人所生的孩子。
靳言一进公司就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其中反对声音最大的就是总部销售部的王经理,靳言走到今天很不容易,现在回过头来看,老爷子除了把自己当成工具时偶尔流露出的温情,确实也做到了他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做大事者,不能谈感情。
他谁也不爱,只爱权势,谁夺了他的权势,那他就要想尽办法反抗和挑战。
“阿言……你听话……我都是……为……公司……任家………”
口水越流越多,靳言往后一伸手,后面及时地递上新的毛巾。
兜兜转转,老爷子原来最心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