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陈泽的眉眼和皇后越来越像,那种凌厉和强势的感觉都分毫不差,这也让宣德帝越发厌恶皇后。
“明日的花朝节准备的如何了?”
陈泽笔直的立在龙案前,双手顺着墨蓝色刺金衣侧垂下,“禀父皇,一切准备妥当,还请父皇安心。”
话音落地,犹如一颗石子儿扔进了一汪死水,没有半分回响。
寝殿内静的落针可闻,春阳洒在龙案上,照着此刻宣德帝正批阅的奏折中,之后将这本奏折放在了一旁,并未放在批阅完的那一堆中。
陈泽见状,手轻微抬了一下,有连忙收回去,只当做没看见。
倏然,寝殿中发出一声幼儿的笑声。
陈泽微微侧身看了眼陈鸣,这是他皇兄的儿子,也是北周的第一个皇孙,他的父皇可宝贝了,自打出生起就养在宫里亲自带着。
此时小陈鸣正坐在罗汉床上,看着陈泽发笑,想来是看见了刚才那一幕。
“嘘。”
陈泽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陈鸣还不到一岁,见着有人逗他,他更加高兴,他翻身就往旁边趴着,又扶着罗汉床慢慢站起来,一个没站稳竟将手边的金枝缠绕梅花双耳瓶给打落在地。
陈泽的瞳孔骤然放大,他记得这个瓶子他父皇可宝贝了,他小的时候就因为碰了一下,就被他父皇罚跪了一夜,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敢碰过这个瓶子。
“父皇息怒……”
可这次宣德帝却并未生气,反而笑着起身走到小陈鸣的旁边,“你怎么这么调皮?”
那语气温柔的真像是个慈父,是陈泽从未感受过的亲情。
之后宣德帝让陈泽退下,又让宫女进来将地面清扫干净,一切事情像是没发生一般。
陈泽临出门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白瓷中好像夹杂这一个琥珀色的珠子,因着宣德帝在这边坐着,他也不敢多看,便匆匆出了寝殿的门。
寝殿外,陈泽又回头迟疑了片刻才抬脚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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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洛初梨还在睡梦中就被颖雪从被窝中拉出来。
洛初梨揉着睡眼惺忪的眸子看了眼窗外,天色雾蒙蒙的,完全还没亮透,她又倒头接着睡。
“小姐,今日可万不能睡懒觉的。”
昨日很晚的时候,咸川前来给洛初梨送新衣,那会儿洛初梨已经歇下了,就给颖雪嘱咐,花朝节是北周的重要节日,一定要早些起,卯时就得到达皇宫门前。
洛初梨的身子软哒哒的,颖雪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一整套衣裙给洛初梨穿好。
她一手叉腰,一手擦了一把额头的细汗,转身想着将红漆托盘收起来,才发现少穿一件。
从前洛初梨是不爱穿裹胸的,总觉得裹胸将她勒的喘不过气,还很热。
可今日就不同了,盛大的场合必然是要穿的,若是没穿被人发现起了,岂不是要笑话司空府了。
颖雪又将洛初梨的衣裙脱掉,将裹胸穿好,最后将衣衫罗裙里里外外穿好,才扶着洛初梨朝着铜镜走去。
洛初梨坐在铜镜前又被一番折腾,胭脂水粉,画眉点绛,玉簪金钗,一样都不能少。
外面公鸡打鸣声响了又响,洛初梨终于是被鸡鸣声吵醒了,她打着哈欠看了眼铜镜中的自己,不禁大惊失色。
铜镜中的小姑娘妆容精致,一张鹅蛋脸衬的立体又端庄,鹅黄色的衣裙显眼却不张扬,双环髻上佩戴的簪钗漂亮又略显大方。
洛初梨走了两步,听见耳边簪钗轻微碰撞的声音有些不耐烦,“究竟是谁弄得这些东西,罗里吧嗦的,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小姐,夫人特地吩咐的,今日不能让小姐没了面子。”
洛初梨双手叉腰,闭着眼睛咬牙道:“确实很有面子。”
颖雪没接话,拿起妆奁中的环形玉佩系在洛初梨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