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遍布,一个多嘴生了事端,连带着她也要提前折进去。
赵轻轻不得不谨慎小心,如此枯坐了两个时辰。
不用她刻意探听,刺杀贵妃父兄贼人已落网,满宫上下欢欣鼓舞无人不知。
小丫头兴致勃勃,毫无困意奔走半个时辰,天蒙蒙亮时带着新鲜出炉的消息回来:“是北嵬司的一位大人,今早被擒后便判了刑,午时便要斩首,听说北嵬司指挥使大人要亲自监斩,将其悬首藁街,弃尸东街。”
赵轻轻大松一口气。
不是周缜!她顾不上被捕的那位北嵬司大人究竟是何人,也顾不上他与周缜是否有私交。
周缜涉身事外再好不过,赵轻轻一颗高高吊起的心总算落到实处,一鼓作气提起的气劲泄完全身软绵绵困顿极了。
就在赵轻轻昏昏欲睡时,浓重的朱栾香穿透黑暗,破开朱阁门户,自四面八方拥裹而来,轻轻柔柔侵袭了赵轻轻全部感官。
周缜来到的喜悦还未涌起,隔着一层薄薄的殿门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来人,给杂家踹开!”破败偏僻门外,白面无须的红袍太监正操着尖细的嗓音,指挥侍卫将门踹开。
这太监不是他人,正是最得贵妃心的太监总管——和盛,贵妃鹰犬无恶不作,仗势欺人。
赵轻轻心头重重一跳,细小的麻痒感慢慢爬上脊背,不可忽视的膈应和不详感涌上心头,眼眶四周长好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又是做何事?
砰!——咚!
荒僻殿门自然挡不住铁甲侍卫权利撞击,木屑和尘灰扑簌簌落下,锦衣华服的大太监踩着破败的木门。
尖着嗓子,趾高气扬昂着下巴,冲到小院子瞧见赵轻轻便厉声道:“找!”太监环顾四下,见光秃秃一片荒芜,昨儿伴驾没得一点帝王金银贵重恩赏,他借此想捞点油水的心思落空。
白白跑一趟,恼羞成怒骂出声:“晦气!”眼底满是赤裸裸鄙夷和不屑。
话音落,两个侍卫抬着屋里铜盆走来:“李总管,我们找到这个!”
赵轻轻慢慢站起身,飞溅的火星爎到她衣角和鞋面,脚背隔着织锦提花绣花缎面,感受到滚烫的灼烧感,这滚烫的热度下去后,便是伴着麻木而来的凉意。
周缜带来的炭火被扔到她脚下,面色虚浮的太监尖声刺耳。
“赵氏,你胆大包天不尊上教,竟敢私烧佛木,对天佛不敬!”和盛尖锐嗓音戾耳语气格外自如流畅,赵轻轻听出点趾高气扬的怜悯。
像是早有预料她会被逮到错处,但怜悯?
呵——怜悯!
“赵氏,你存的是什么歹心!”
洗佛节贯常提前一日,家家户户备“佛木”等洗佛节黎明供奉案上,前一日洗刷挑选好的木头,通风处晾上一日一夜,以示诚心虔信。
这寻常木头,洗佛节前,乃是沾了佛光的圣物。
可,周缜带与她的木炭,怎会是佛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