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花的种子。
他偶然听哥哥提过,母亲的娘家有一大片山茶花,每当山茶花开,也就意味着母亲最开心的时光到了。现如今,花母亲再也回不去那片山茶花海,他希望这些山茶花以后能一直陪着她。他从未怪过罗母,母亲先是她自己,才是他的母亲。更何况,母亲她连自己都找不到了,他又能奢求什么?对于母亲来说,自己终于也是解脱了吧。
罗子诚使劲眨了眨充血的双眼,羽扇般的睫毛微微颤抖,他起身,再次睁眼时那些酸楚和伤感已全然被隐藏在那双暗紫色的深潭,能看到的只剩点点涟漪和泛红的双颊。
他声音嘶哑:“很吃惊吧?母亲两年前就去世了,父亲连葬礼都没给她办,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他摇摇头自嘲般笑笑,“那天在我安葬完母亲回去之后,发现当天那些下人全都不见了。”
李风柚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着罗子诚,心里泛疼,她知道这是原来李风柚的感情传达给她了,她忽然很想给他一个拥抱。这么想着她也就这么做了,她忍着身上的疼痛轻轻抱住了他。曾月笙不知何时已然放下碗,她上前抱住二人,三人抱在一起,一时间没人再说话。
罗子诚将头轻轻靠在李风柚的肩膀,“还记得腾飞携来过我家吗,那天之后母亲就再也没清醒过。”他狠狠吸了口气,在李风柚脖衣物上蹭了蹭,“考试前几天,我无意中听到父亲和哥的对话。原来当天,腾飞携兽性大发跑去母亲的住所强行占有了她,所以……母亲她才……”罗子诚死死咬着唇,强压住内心的暴怒。
李风柚怔住了,她脸色不太好,她强压住那要冒出来的画面,将心思放到罗子诚身上。这件事肯定与罗父有关,但是事关罗子诚父母,她也只能将自己猜疑说出:“没有人照顾伯母吗,伯父他竟然就让……”
不知何时三人已然松开,就这样面对面,罗子诚摇摇头,“说是不知道,来不及,呵呵。”真相是怎样他知道了又如何,母亲已死。
当时都知道是自己家有求于腾飞携,父亲他能舍弃心爱的玉珊瑚,难道不能舍弃不爱的罗母?他低下头,掩盖住骇人的神色,他想相信一回,就算罗父再禽兽,他也不能拿自己的妻子去做交易吧?
沉默,三人在那话之后都没有再开口。这样的事情无论在哪都太让人心痛了,本来是山间茶花,折花之人却将其践踏,使其最终陨消。
曾月笙是非常向往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的,她想到某个人,可惜他外出不在,复又想到自己的父母。
她的母亲在她这个年纪已经生了她,父母二人恩爱异常,那不容第三人插入的气氛,使她自己偶尔都怀疑自己是否是捡来的。也正因为曾家父母欢脱诙谐的恩爱气氛,他俩的闷似乎全遗传给曾月笙了。
她不是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可是那跟她的生活相比而言就太遥远了。更何况这事发生在她最好的朋友身上,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她看着罗子诚,心疼他却不知如何开口,多说一句都感觉不合适,难道要他亲手杀掉父亲,再杀掉腾飞携?所以只能将全部矛头转向腾飞携,本来这腾飞携也该被碎尸万段,若不是他伤害了罗母,罗母的病情也不会加重。再者,他还伤到了风柚,这事绝对没完。
她抓住罗子诚的手腕,打破了沉默:“子诚,你知道前线吐蕃战败的事嘛。”
罗子诚抬头,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云都皇室自称周,多年来征战不断,除去吐蕃,周边各国都相继臣服于其铁骑之下。
为了使其臣服,这几年都在向吐蕃发起战争,却是久战不胜。周朝人不适应吐蕃的气候,长途跋涉之后身体士气皆衰败,很难应对吐蕃异兽,这才使得这战线拉的如此长久。直到去年周军才终于在左将军司徒南山的带领下获胜,使得其俯首称臣。
阔安帝常年称病,这么多年从未动过设立太子的念头,因此各位皇子虎视眈眈,各自暗中培养了不少势力。不过,这些皇室之事,罗子诚一时间没理解她为何突然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