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树长得矮一大截,伸伸手就能勾到枝丫上垂掉下的云朵。
科学说法中的云是水蒸气凝结产生的自然现象,但这个地方显然不能用科学解释。
云朵蓬松而柔软,如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像蓬发的奶油,樊清闻到的香气就是由此而来。樊清抬头望向被机械鸟占领的天空,在她伸手想要触碰的瞬间,竟有大批机械鸟聚拢。
一双双绿豆大小的眼睛滴溜溜巡视着周围,最后无一例外地勾在她身上。
樊清一双凤眼微扬,并不胆怯地瞪回去。
“再看把你眼珠子拆下来。”她威胁道。
但是机械鸟没有回答。
于是樊清嘴一撇,也没有了试探的心思。她十分干脆地将魔爪伸向树梢上的云,手指拢住的瞬间,顿时像陷进鹅绒,轻巧地无法觉知。
她的动作微微顿住,喃喃自语:“闻着好香,能吃吗?”
不等她犹豫,一只鸟电闪般由上空急速俯冲,如伺机而动的暗箭。
它的目标十分明确。
樊清眼疾手快地收回了手,二话不说将扯了一团的云塞进了嘴里。
在之前还犹豫这东西能不能吃,有没有毒,可看机械鸟这幅仿若护食的模样,就算是有毒她也偏要尝一口,着实叛逆。
一口不够,樊清跟戏猴儿似的,在机械鸟嘴下又抢了好几口,把对方气得暴跳如雷,发疯似的乱撞。
樊清满足了恶趣味,满意地拍了拍手。平心而论,这云的口味还不错,跟棉花糖很像,甜丝丝的,入口即化。但它遍布触目所及的每一片地方,好似一夜之间悉数掉落,并不稀缺。
更让她在意的,是为什么周围没有人类的生活痕迹,甚至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即使她跟机械鸟闹腾了这么久,也没有原住民听到风声赶出来。
难道是片荒地?
如果真是这样就糟了,她可没有一丁点儿野外求生的经验。
樊清试着攀上一棵树,想要站在高处观察一下附近环境,她抬手驱散碍事的机械鸟,可它们非但没有离开,甚至毫无预料地一齐啼鸣起来。
寂静的林中灌满刀具剐蹭铁板式的嘶鸣,跌宕起伏,直叫人心麻。
樊清登时严阵以待,四下望去,不见一人。
下一秒,后背如同预警般倏地附上一层鸡皮疙瘩,她心有所动,转身的瞬间,猛地被扼住咽喉。
来人如鬼魅,一身黑衣,抬手时依稀可见身上缠得严密的绷带。
绷带由脖颈没入衣领,再从小臂延伸至手腕,星星点点鲜血渗透,将他本就苍白的皮肤衬得更加病态。
他一手横在樊清脖颈,另一手轻描淡写地扛着半人高的电锯。
缚在颈间的力道绞紧,樊清难受地攀上青年的手臂,试图阻滞他的动作。
两双眼在这时对上视线。
“嗯?”青年歪歪头打量起樊清,淡然的表情中流露出几分费解:“未成年?你也是逃生者?”
什么逃生者?
空气短暂凝滞,两人相顾无言。
两方眼神短暂交锋,一双平静,一双警惕。
四周盘桓的机械鸟却不甘被无视,不断发出高亢的嘶叫,层层叠叠又如浪涌,像围观自|杀场面时唯恐不乱的观众,兴奋地叫嚣:
杀了她!杀了她——
青年对机械鸟视而不见。
实际上在看清樊清面目后,他的力道就徐徐松懈下来。
肺部顿时涌入新鲜空气,樊清扶住他的手腕,有些脱力。
但她没有倒在地上,而是佯装害怕……好吧,樊清是真的有点发憷。对方的电锯看起来是个真家伙,缝隙里覆着没有洗净的血,锯齿在光照下泛着冷光。
樊清没有错过他话中透露的信息,什么情况下会出现“逃生者”这个称呼?游戏?
如果这个地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