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取其掌上明珠之意。”少女脆生生道。
啧,怨不得是商户呢,只会用些金银,珠玉的来取名字,再看那通身明媚的打扮,看着也不是个节俭的性子。
梁老太太越想越不满意,皱起的眉头都快能夹死一只蚊虫了,声音也愈发冷淡起来:“哦,既是皇帝赐婚,你嫁到了我们梁府,夫婿又是我那最出息的孙儿,倒是有些福相。”
言下之意就是,梁府是不满意你这个孙媳妇的,横看竖看都不满意,但既然是皇帝小儿赐婚,那我梁府不能违抗,只好娶你进门。我孙子梁杭是这一届小辈里最出息的一个,你能嫁给他,是你的福分。
不再是邻里坊间乱传的流言蜚语,几乎是摊到明面上的不满意和傲慢了。
但江玉珠却好像听不明白其中深意一样,把这当成夸赞的意思来,顿时弯起眼睛:“多谢老太君赞美!玉珠曾找算命先生看过面相手相,也说玉珠是有福之人呢!”
至于这算命先生嘛,还真不是玉珠胡编乱造的,而是确有其事。
老一辈人最信这个,有时候算命先生说上一句话甚至比圣旨还要管用,圣旨是皇权的威压,但算命先生扯些玄学气运的,能让老辈人心甘情愿的信了,再去烧两柱香。
梁老太太更是迷信这些到了极点。
盛京稍有些消息渠道的都知道,约莫十数年前,赶上了边境游牧民族作乱,而梁府一门都是战场上的英雄豪杰,皇帝便指派梁家三郎作大将去平乱,可谁知道这竟是一个陷阱——
作乱的游牧一族一共才近万人而已,还是些游兵散将,皇帝给了梁三郎一块可以调动两万人的兵符,再加上梁三郎有勇有谋,蛮以为平乱绰绰有余。却不想这游牧一族早就暗地里与邻国达成结盟,这一出不过是引蛇出洞,身后还有邻国六万大军压境。
实力悬殊之大,再如何精妙的兵法也很难转圜。
情况危急,派回请求支援的骑兵跑了三天三夜才赶到京城,为时已晚,梁三郎一行人为了保全两万大军,亲陷险地欲行擒贼先擒王之计,行军路上艰难险阻,甚至险些丧命于一片泥沼地。
等凯旋归来时,京中便传遍了梁三郎的英雄事迹。
梁老太太心疼坏了,与儿子彻夜长谈时得知梁三郎陷在泥沼地那几日正是她在宝华寺内日夜念经祈祷的那几天,还在寺庙门口碰上个老算命的,说是梁三郎定能平安归来。
有过这么一出后,梁老太太便对这些更加深信不疑了。
这会儿再一听玉珠脆生生的话,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来了兴致,慌忙问到,换了个语调:“这话当真?好孩子,你上前来,和老太君好好说说。”
梁老太太说着,对着玉珠招手,拉着她坐在自己身旁。
玉珠乖乖坐下,一五一十的说了当初那算命的原话。
“就是这样,只是简单的说了句玉珠有福。”小姑娘眨眨眼,诚实道,倒也没有在此事上夸大其词,来赢取梁老太太的喜欢。
梁老太太一听,点点头:“好孩子,便是简单的夸一句,那也是有福,你还年轻,可不知道,这世上算命的高人大多淡泊,能愿意看个相都是有缘之人啊。”
她再看玉珠,心底仍觉得身份太过低微,但好在有福气,勉强消了些她对这场婚事的不满和郁气。
梁老太太年纪大了,这样说了许久的话,精力很容易就跟不上,这会儿再看下天色,“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杭儿那孩子难得有休沐,你回去多陪陪他。”
老太君语气态度和刚来时一般无二,倒不像是因此对玉珠有什么改观,但好在没怎么刁难。
玉珠在心底悄悄的松了口气,乖巧的应了声便退下了。
回去时,晚膳已经摆好,瞧着很丰盛。
玉珠一看,梁杭当真应她的要求,吩咐厨房一一做了她点的菜。
只不过桌上无人,她正疑惑着,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回来了,净手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