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时在荆州替人唱曲儿,下午就在皇城里喂雾隘了。”
那小童被荆合攥住肩膀,仿佛陷进幻境之中,那四翼大鸟三个脑袋满是红色的眼睛,口中流涎扑闪着翅膀向他扑过来。
“啊!”
他尖利叫了一声,酷肖那怪鸟的叫声,猛退几步,连滚带爬地窜进村子中去了。
另外那几个孩子手中拿着糕点被定住不动,方知抖了抖手中包裹糕点那油纸,手中一揉变作一块缎子,顺手系到腰上。
“晌午了,你们也该回家去了。”
方知拍了拍手掌,糕点瞬间化作尘灰随风散去,那些孩子打了个喷嚏也恢复行动。他们没看见荆合他们一样,蹦跳着回家去了。
“如此反词,都唱到荆州了。”
荆合坐在方知旁边,托着下巴叹息,顺手又捉了只蝴蝶。
方知吹了口气,那蝴蝶变出张同他一样的脸来,咬了荆合一口。
“哼,无礼。”说完这句,那蝴蝶扇动着翅膀,画着圈飞走了。
荆合伸手弹出一粒菜籽大小的黑色丸药,扑棱生出纸翅膀,跟上那只生了方知的脸的蝴蝶。荆合弹了个响指,那“菜籽”嘭一下炸开成一朵蓝色的小烟花。
蝴蝶那张脸炸上了黑灰,狼狈不已,翅膀倒没什么损伤,只悠悠转转落在了一朵花上。
方知侧目看她得意地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此处离神巫教青鹿山只有百里路,传唱反词有什么稀奇?”
荆合不言语,神巫教是前朝国教,自大靖建朝以来逐渐衰微。近来有暗探奏报民间有前朝余孽勾结,意图谋反。
神巫教会同反贼有关吗?
师傅同神巫教掌门交情颇深,到底如何,还是要见了才知道。
方知口中念叨几句,那木头小人又活转过来,艰难地拉着根布条,要给荆合包扎手指,那蝴蝶咬的齿痕细细浅浅渗着血。
它像是为刚才愧疚一般,对荆合友善了不少。荆合搓了搓那点伤口,瞬时就消失不见了。
那小人抱着那根手指翻来覆去地看,见真好了就手舞足蹈起来。
荆合摸摸它小脸,它抱住那手指,自己又蹭了蹭。
“这张小脸看起来比你顺眼多了。”
方知看着那突然叛变的小人,皱了皱眉头。它指甲缝中有一丝发丝,嵌进肉中慢慢被吞了进去。
荆合举起那小人,它挥着手脚,也像只蝴蝶一样。
“给它起个名字吧。”
“方平。”
“我要给它起的!”
“哦……”
小人自己也喊起来,“方平,方平!”
“你用了法术他才听你的,不公平!”
“嗯……”
马车进了山林,远远看见山腰上坐落着一座寺庙。
“唔,好重的妖气。”荆合跳下车辕,向着潺潺水声走过去。
“啊呀呀呀,好痛啊!”荆合还没走到溪水边,就听到有人极做作地喊着,“小师傅,我的腿好痛啊!你过来帮帮我啊。”
荆合一阵恶寒,虽然一路上妖魔见了不少,但从没有男妖做这种姿态诱惑人的。
溪水边黄栌树下歪坐着一个少年,他背后背着把剑,破破烂烂的布包裹的严实。荆合皱皱眉,他穿的衣服也是东一片破布西一片烂麻,不知道怎么胡乱缝在一起。
总算长了张俊俏的脸,衬得衣服也好看了些,让人虽看不懂这衣服,却感觉还行。
他旁边一个小和尚正要看他伤在哪里,那小和尚穿的僧衣破旧但洗的干净,大了一些看着不算太合身。
“别动他。”荆合远远喊住那小和尚。“别动他,我听他喊得凄厉,必定是伤得严重。我来替他看看伤。”
荆合松松手腕,叮当镯响声清脆。
丁亦别正要说这人怎么多管闲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