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小脸上粘着水珠,在阳光照射下晶莹如玉,眉眼清澈,两颗小虎牙露出来徒增一丝俏皮的攻击性。
和尚挪开眼睛:“不知道。”
“好吧。”小乞丐踱步绕着他偏头的方向过去,“我出来得急,所以灰头土脸的被认成了小乞丐,但是我有名字,叫香尘。所有人都叫我小尘,我想让你叫我香香。你叫什么名字?”
沉吟半晌,和尚才道:“琴无。”
“琴无,真好听的名字,像你的人一样,我从未见过像你这么好的人。”小姑娘认真仔细地端详着面前的人,恍若看他是她一项伟大的事业。
后者脸色微微泛红,躲开她炽热的眼神。
一阵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香尘的欣喜。
“对不起啊,琴无,我昨天早上吃了一个馒头,昨晚的烧鸡被别的乞儿偷去了,现在有些饿了。”
“没什么。”琴无将手上的两只包子递给了她。
香尘湿了眼睛,用力地摇了摇头:“我只吃一个。你为什么这么好啊,从小到大从来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好的人,你真的好好呜呜呜......”
逐渐变成了嚎啕大哭。
琴无:“......”
“吃完包子就走吧,我不会养你的。”
“为什么?”小姑娘想了想,“我可以给你干活的,你这块儿玉卖掉就可以养我到死......”
“因为......因为我还小。”说完,琴无就感觉自己全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我长大了,我可以照顾人的!我可以照顾你!”
黄昏时刻,天边的云搅扰在热烈的昏黄和赤红之中,八岁的小姑娘信誓旦旦且自信满满,仰头看向和尚的眼中无比坚定。
琴无不再理会她,向着西南方向虔诚地拜了三拜,嘴里阵阵有词。
香尘只以为他要念些大悲咒往生咒之类的超度别人,偷偷靠近些才听到他道:“爹,娘,恕孩儿不孝,只能在这里拜祭你们了。孩儿要走了,去云游四方,从前只听钦州山好水好,从前在爹娘膝下不曾远行过,如今便去游历一番,也不妄此生。爹娘在天之灵保佑郑国国泰民安。”
香尘在一旁默默地也跟着叩拜三下,心里想着,他这么好的人,一定也要保佑他一生无虞才好。
“我......我想起来了,我爹娘也在琴州,我被人牙子拐卖到这里来了,我们相伴同行,找到我爹娘必定重谢恩人。”
琴无忽地被逗笑了,偏头看她,一字一顿道:“我要去的是钦州,不是琴州。”
或许是他笑得温柔,又或许是被戳中了心思,香尘脸色绯红,错过他的眼睛:“啊对,钦州,我方才嘴快说错了。”
后者捻着手中的佛珠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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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香尘姐姐,素来听闻你是大小姐身边的红人,今日还请您救救我妹妹,救救我妹妹。”
过去终究是过去......
香尘扭头看着跪在地上叩头的不速之客,有些反感她打断自己回忆往昔。
不过,在过去和将来之间,她三个月前便做出了选择,在她不辞而别离开钦州,进入陈家表明身份跪倒在陈金裳面前甘愿当一条狗开始。
当命被别人捏在手中的时候,她娘选择了孤注一掷,她也不是随波逐流之人。
若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她只能变强变得更强,她要不惜一切代价地爬上她所能达到的极限。
凭什么生而为人,她便是草芥?她偏不信命。
“走吧,正好我找你们林嬷嬷有事。”香尘先一步朝绣坊的方向走去。
陈府真的很大,大到从废弃的西南后院走向绣房都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在绣房外便听到了不和谐的凌厉的嘶吼和求饶的声音。
香尘抬脚走进去。
“你这贱蹄子,后堂也是你敢私自摸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