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与萧瑟,申城是座南方小城。
常年多雨的气候,即便到了冬季,空气里仿佛也透着湿湿嗒嗒的潮气。
一出高铁站,叶暮骞就收到了简讯。
梁悦颐给他发了地点,位于车站十几公里外的一处星级酒店。
出租车停靠在路旁,司机师傅握着方向盘向外看,不由感慨说:“嗬……真是气派!”
他笑着付了钱,走进大门,在前台报上房号。
不多时,穿过昏暗幽静的长廊,坐上观光电梯。
落地玻璃窗外,整座城市笼罩在蒙蒙细雨当中。
叶暮骞抄着房卡来到包厢,门打开,屋子里没有人。
浴室传来水声,淅淅沥沥地,并不清晰。
他走到卧室,看到房间里乱糟糟的,衣服和被子卷成团,床头柜上堆满了零食包装袋,还有碎成渣的薯片屑沾了一地。
等待的功夫里,叶暮骞挽起衣袖俯身收拾了起来。
半晌,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梁悦颐从里头出来,身上穿着酒店的浴袍,头发湿漉漉的,那张白净的脸更显小了。
“你来了?”见到人,她眼底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唇瓣含笑问:“饿不饿,我们出去吃吧?”
叶暮骞挺起腰身,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看。
梁悦颐被他看得莫名,眨眨眼:“怎么了?”
“想你了。”少年上前抱住她,埋首在她的颈窝处,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刚洗过澡,身上是好闻的兰花香味。
炙热的气息萦绕在耳后,梁悦颐被逗笑了,仰着脑袋推开他:“好了……我饿坏了,你陪我下楼吃点东西吧。”
叶暮骞这才松开她,不经意地用手搓了搓鼻头,指尖留有淡淡的香气。
须臾,梁悦颐用最快的速度吹干了头发,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站在玄关处,叶暮骞见她未施粉黛,疑惑道:“就这么出去吗?”
梁悦颐一愣,“有什么问题吗?”
他指了指她扔在台子上的遮阳口罩,示意她:“不然还是带上吧?”
“不用担心。”梁悦颐换完鞋,蹬了蹬鞋跟解释说:“这家酒店私密性很好,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混进来。”
下了电梯,两人来到二楼的餐厅。
还没到饭点时间,厅内空荡荡的。
梁悦颐找了处靠窗的位置坐下,又招来酒店的服务生,对着菜单胡乱点了一通。
没说上几句话,饭菜上了。
叶暮骞望着眼前这一桌佳肴,不知为什么胃口全无。
相反地,梁悦颐是实实在在饿坏了,一顿饭犹如被台风席卷而过,结束时餐盘碗筷干干净净。
“不好意思啊……要不然给你再点一份?”梁悦颐擦擦嘴,餮足地笑了。
叶暮骞如实答,“没事……我不饿。”
“那我们走吧。”
她扔下纸巾牵着他的手,准备起身。
一路来,梁悦颐的表现总是很着急。
急着出门,急着吃饭,急着回屋。
像是有人在身后催赶着她,一步步迫使她前进。
叶暮骞觉出异样,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望着她:“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她笑笑,云淡风轻地问:“你不上楼吗?”
他回:“发生什么事了,你很不对劲。”
渐渐地,梁悦颐的笑也淡了。
末了化成无声的哀叹,带着几分自嘲的口吻,“咱们上楼慢慢说,行吗?”
*
梁悦颐心想,如果所有的困苦能够找到一个出口,或许她就不会这么焦虑无奈。
在这之前,她已经接连许多天没有睡过一个整觉了。
头发大把大把地掉,照镜子的时候看到泛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