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销号铺天盖地地将其形容成一起意外事故,却掐头去尾地抛开事实不顾,绘声绘色地描述,更让人怀疑这当中另有隐情。
她冷静看完,正疑惑着消息怎么会传播得这样快,贺九儒在这时打来了电话。
“你醒了?”男人正色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梁悦颐的嗓子像被砂纸磨过,“死不了。”
贺九儒又道:“公司已经报/.警了,后续调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的。”
她扯了扯嘴角,用无所谓地态度回:“你觉得是有人要害我?”
那边没说话,梁悦颐径自答:“如果真的有,我想好好谢谢他。”
贺九儒沉声,“你疯了吧?现在医院外头都是记者,还有接下来的工作也被耽误了……姑姑刚和几个赞助商沟通完,要么换人,要么赔违约金……”
梁悦颐苦笑着问他:“九哥,我都这样了……能不能先休息一段时间?”
“这话你应该问姑姑,而不是问我。”贺九儒的声音冷冰冰的,听不出任何情绪,“这段时间你在医院好好养病,消停些……别再惹出什么麻烦。”
电话挂断,梁悦颐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唇角微勾,面容里透着几分惨淡。
片刻,她重新拿起手机,检查了一遍通话记录以及收件箱,确信自己没有错过任何消息,心底陡然升起一丝怪异的情绪。
她很难形容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她烧伤住院的消息,叶暮骞没有道理不知道才是。
还是说他忙着学业,根本无暇顾及?
梁悦颐思忖着,这种事情即便自己想瞒也瞒不住,即便他知道了,自己也已经住院了。
真要怪,也只能怪他远在天边。
要打要骂……有本事叫他飞回国教训好了。
*
隔天清晨,麻药的后劲已过,梁悦颐被疼痛折磨了整晚。
后半夜她索性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
小易从外头拎着早餐进门时,看到的就是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悦颐姐,医生说了……未免留疤,你现在只能吃些清淡的。”她放下手里的外卖盒,解开袋口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
床上的人瞥了一眼,白米粥上零星的洒了几片桂花瓣,真是难为她用心良苦。
梁悦颐失笑道,“先放着吧……我还不饿,等晾凉了再吃。”
说话的同时,房门被人打开。
沈宴如从外头进来,手里捧着花束,棒球帽和墨镜口罩三件套备得十分齐全。
见到人,她微微错愕了一小会儿,对梁悦颐道:“九哥说你没什么大事,我就想来看看。”
沈宴如在一旁找了个位置坐下,又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梁悦颐仰头看着洁白的墙壁,一声叹息道:“我真想让每一个这样问话的人,都躺下来试试什么感觉,就知道了。”
沈宴如轻声啐了一口,咬着牙回:“你都不知道,昨天真是吓死我了……”说着说着,嗓音哽咽了几分。
梁悦颐可受不了她的眼泪攻势,举起手做投降状,“好了好了……就当我说错了,你可别在我床前哭啊……我还没死呢……”
“呸呸呸!你怎么没句好话,哪有人这么咒自己的!”沈宴如被她逗得又气又笑,事后才道:“你一出事,我没了主心骨……只能先打电话给九哥。他知道以后,二话没说马上派人保护好现场,说要把这件事查清楚。”
话到此处,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撞在一起。
半晌,梁悦颐轻咳几声,借口把助理支开后,才回:“你和九哥都认定是有人要谋害我?没想到我这条烂命还挺值钱……”
沈宴如上前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慰:“你别这么说自己,放心吧……就算九哥不管,我也要会给你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