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区弯弯绕绕的街口彻底没了方向。
时间还早,她本应该坐在主城区的广场上晒太阳,亦或者倚在某间餐厅的玻璃前默默品咖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慌乱地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
结束完通话后的二十分钟,老街的尽头隐隐传来车轮碾过石子路的声响。
叶暮骞的身影被阳光照得若隐若现,少年穿着白色衬衣,枝头的凌霄花被风吹落,洋洋洒洒地掉在他的发上。
梁悦颐一见到他,盘桓在心头的郁结瞬时烟消云散。
人群中,叶暮骞看到她车子停靠在马路旁,倚着车厢扬眉抽烟,笑容肆意。
少年微喘着气,额角泌出细密的汗水,胸口起伏不定,“走吧。”
他上前轻轻地牵起她的手,扬了扬下巴指着几米外的一处居民楼,说:“就在那儿。”
梁悦颐这才仔细打量起他的住所。
古城区的老房子,走廊里漂浮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窗户打开,阳光照射进楼道内。
叶暮骞提着行李箱,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不忘问:“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怎么不提前和我说?”
梁悦颐的眼神在屋里屋外望了许久,进了门才落在他的身上。
大门一关,她俯身上前,踮起脚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
叶暮骞的脸颊渐渐浮起红晕,嚅嗫道:“你、你要洗澡吗?”
梁悦颐微顿,睁开眼凝望着他,“什么?”
“没什么。”他忽然转变口吻,“饿不饿,我给你做饭吧。”
她不由失笑,抬眸与他对视,“叶暮骞,我不是过来吃饭的。”
少年抿着唇,目光灼灼。
“算了。”梁悦颐霎时感到无趣,松开手说:“卫生间在哪儿,我去洗个澡吧。”
叶暮骞抬手指了指,“走到,右转。”
厨房里响起乒乒乓乓的动静,隔着一扇门的距离,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梁悦颐长发微湿,裹着浴巾光脚从里头出来,径直往阳台走。
夏天天热,海风很快就将头发吹干了。
直到厨房里安静下来,叶暮骞围着围裙探出脑袋问:“饭菜都好了,可以开动了吗?”
女人坐在躺椅上,佝偻着身子低头涂抹指甲油,笔直白皙的长腿搭在窗台上,浴巾下春光一览无余。
少年不敢多看,立时收回脑袋,许久没有出声。
梁悦颐觉得好笑,拧紧瓶盖的同时,余光不经意地落在他的身上。
叶暮骞已经将餐桌搬到屋外。
“饿坏了吧?”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摆碗筷。
梁悦颐轻轻地嗯了声,见他在身旁落座,一只脚轻勾,大喇喇地挂在他的腿上。
叶暮骞怔了怔,一动不敢动,“吃吧。”
她说好,手指捻起板块排骨扔进嘴里。
少年垂着眸,浓密的眼睫在日光下落下一圈淡淡的阴影。
梁悦颐确实有点饿了,更何况他的手艺还不赖,眨眼的功夫连着吃了两碗
用完餐,她起身进屋归置行李,叶暮骞负责收拾剩菜残羹。
日头渐渐高了,午后的海风袭面,叫人忍不住犯困。
叶暮骞洗完碗碟出来时,看到的就是梁悦颐躺在沙发上,一只长腿翘起,姿态闲散。
她已经换掉浴巾,穿着简单的吊带碎花背心,搭配深蓝色的牛仔热裤,白生生的腿晃得人睁不开眼。
叶暮骞问:“你要倒时差吗?可以进房间睡。”
梁悦颐眼尾略微向上,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他答:“怎么了?”说话的同时,在她身旁坐下。
两人一段时间没见,梁悦颐发现他的头发比上回长了一些。
胡子打理得很干净,身上还是那股清冽好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