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颐说:“外头下着大雨,就别麻烦人东奔西跑了,明天不是还有行程吗?”
小易转头看她:“董事长吩咐过了,这两天降温,让你千万别冻着自己。”
“我知道了。”她露出几分疲倦,试图打发人:“你也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小易柔声应好,临走前替她将屋里的冷气调高了两度。
窗外雨声未止,梁悦颐百无聊赖地站在窗口,望着这座被雨水浇灌的城市,若有所思。
不多时,一道有力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梁悦颐踱步走到门前,望猫眼处看了看,径自打开。
走廊里黑漆漆的,叶暮骞背着包,神色倔强,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清冷冷,像被雨淋湿的狗狗。
梁悦颐问:“你怎么——”
话没说完,少年俯身上前一把将人拥在怀中。
炙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耳后。
梁悦颐怔了怔,闻见他身上独有的清冽气味,淡淡地,尾调带着百合花的幽香。
她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由笑说:“你先放开我。”
叶暮骞这才意识到唐突,缓缓松开手,又多看她两眼。
房门关上,冷气从天花板上呼呼往下吹。
叶暮骞身上是件白色衬衣,裸露在外的手臂起了层鸡皮疙瘩。
“你就是这样过来的?”梁悦颐看到他单薄的穿着,微蹙着眉问:“穿这么少?”
少年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回说:“我不冷。”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梁悦颐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继而问:“怎么一声不响就来了?”
杯壁温热,叶暮骞浅饮两口,才感觉到整个人都舒缓过来。
他低着头,言语诚恳:“我给你道了歉,不知道你是没看到还是不愿意回我……所以只能亲自跑一趟了。”
梁悦颐微怔,片刻又忍俊不禁:“就为了这点小事?”
“嗯。”叶暮骞凝视着她,补充说,“我不觉得这是小事。”
梁悦颐靠着沙发一隅,手撑着脑袋,见他这副执拗的样子,怎么说呢……有点心疼,二十多岁的男孩还能蠢得这么可爱。
可偏偏,这份愚蠢又让她生出一丝暖意。
梁悦颐答:“你不必自责,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更提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
她起身走到茶几旁,拿起酒店的座机问他:“……陪我吃顿饭?”
叶暮骞回过神,掏出手机说:“你想吃什么,我可以帮你点。”
梁悦颐一愣,脱口而出道:“这是在国内,没办法那么自由了。”她解释:“我让酒店送上来,你想吃什么?”
叶暮骞摇摇头,他并不是很饿——况且他这趟来,不是为了和她吃饭而已。
等待服务生送餐的途中,梁悦颐打开电视,让他随意坐,自己先去洗个澡。
叶暮骞眸光轻闪,应了声好。
屋内的灯暗了下来,冷气很足,他用薄被将自己裹成一团,蹲坐在茶几前。
不多时,梁悦颐洗完澡,穿着酒店的浴袍出来了。
她的长发被浴巾包住,发尾断断续续地落下水滴。
见到叶暮骞傻乎乎地坐在地上,梁悦颐招呼他:“没事的话,帮我吹下头发吧?”
女艺人都有自己的造型师,她平时洗完头也有助理负责吹干。
只不过今天叶暮骞在,梁悦颐有自己的私心。
少年放下遥控器,起身时搓了搓裤兜,不自觉地擦拭着手心的汗渍。
“我、我没帮人吹过。”他讷讷地:“怕弄疼你。”
梁悦颐含笑看着他,“没事,我不怕疼。”
说话间,踱步走到他身前,一屁股坐了下来。
两人离得近了,叶暮骞能够闻见她身上洗完澡后带着沐浴露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