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晚点我把地址发你手机上,晚上六点,不见不散。”
叶暮骞下了车,朝车内的一行人挥挥手,片刻后车厢重启,扬尘而去。
等待的过程永远是煎熬的,好不容易熬到傍晚的铃声响起,站在台前的教授还在收拾书本,叶暮骞匆匆背起书包飞奔似的踏上自行车往校门口疾驰。
梁悦颐这次订的餐厅距离学校不远,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考虑他来回方便些,餐厅门口的人行道旁便设立着公交站牌。
叶暮骞锁好车,推开餐厅的木门,发现里头的一桌人俨然已经喝上了头,带着几分薄醉。
“你来了?”梁悦颐坐在一行人当中,微低着头,指尖夹着一支细烟。
她今天穿了件纯黑色的抹胸打底衫,外搭一件藕色的西装外套,水蓝色细口牛仔裤,八公分的高跟鞋。
叶暮骞靠近的同时,梁悦颐将手里的烟掐灭,目光中带着笑意看了过来,“坐吧。”
他微微皱眉,问:“你也喝酒了?”
梁悦颐低声笑了笑,“就一点点。”
“别喝醉。”他叮嘱,顿了顿又说:“醉了我没办法带你回去。”
她没出声,眼底的笑意更甚。
桌上其他人见叶暮骞来了,拉住他的手说什么也要他喝一杯。
叶暮骞眼底流露几丝厌烦的情绪,正欲开口拒绝,便听梁悦颐劝道:“喝一点吧,不会耽误事的。”
他掀起眼皮子去瞧她,梁悦颐握着酒杯轻轻地碰了碰他面前的杯子。
清脆的玻璃声响起,她反问:“我敬你?”
叶暮骞扯扯嘴角,接过酒杯仰头喝了起来。
众人见他这样干脆,气氛不自觉地又热络了起来。
酒过三巡,大伙们正在兴头上,梁悦颐忽又开口道:“各位……我弟弟也见过了,你们都是设计圈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以后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多多提携。”
有人随声附和:“你放心……梁小姐的弟弟,以后就是我们的弟弟,一句话的事!”
“就是就是,等他毕了业回国,只要不嫌弃咱们庙小,随时欢迎。”
有人抢着和叶暮骞敬酒,有人还喝醉了,拉着叶暮骞的手问他要名片。
梁悦颐见此又是一笑,轻轻地朝叶暮骞抬了抬下巴,指点他:“还不多敬几杯?”
气氛在接下来的推杯换盏中达到高.潮,渐渐地,叶暮骞也觉出了几分醉意。
他时刻警醒自己要保持清醒,无论如何也要把梁悦颐安全送回酒店才是。
偏偏有人喝上了头,对叶暮骞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我跟你说……我也有个弟弟,算起来……和你年岁差不多。”那人大着舌头吐字不清,说着说着面露痛苦神情。
梁悦颐见此,放下杯盏立时道:“快!扶他去卫生间吐!”
话音刚落,那人已经忍不住“哇——”地一声尽数吐了出来。
叶暮骞闻见那令人反胃的秽物,忍着恶寒起身去洗手间,擦拭被呕吐物沾染到的衣衫。
白炽灯下,少年眉宇轻蹙,脸上是不耐的神情。
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倏然感到可笑。
这是怎么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糗。
而他为什么,居然会害怕在她面前丑态毕露。
叶暮骞知道这很不对劲,事态早就脱离了他的掌控——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
洗漱干净再从卫生间出来时,餐厅里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几个人。
穿着制服的服务生正在打理战场,叶暮骞小跑着走到桌前,言语中透出几分慌乱,问他这桌客人去哪儿了。
服务生微瞪大眼睛,置之度外地回说:“客人付完钱开车走了,对了……你还要继续用餐吗?”
叶暮骞苦笑着,摆摆手拒绝了。
夜幕渐沉,天色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