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见时间确实不早了,复又匆匆收拾行李。
从庭院酒店出来,梁悦颐开着车直奔机场。
半路上,包里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坐在副驾上的沈宴如被吵得没心情看风景,歪过脑袋问她:“不接吗?”
梁悦颐料想定是贺九儒的夺命连环call,不接也罢,让他着急一会儿。
可等到了机场,办完所有登机手续后,她才发现电话竟是叶暮骞打来的。
屏幕上显示二十多通未接来电,可见他有多焦急。
候机室里坐满了等待登机的乘客,借由沈宴如起身去洗手间的空挡,她掏出手机,给叶暮骞回电。
嘟声响了两下,那边就接起来了。
声音很干净,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问她:“你怎么走了?”
梁悦颐反应了两秒,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她似是低头浅笑,犹豫了一下答:“我该回国了。”
“可是你的东西还在我这里。”他出言挽留,言语间尽显焦灼,“难道你不要了吗?”
梁悦颐抬起头,目光穿过满室人群,才看到落地窗外,狄美城碧波如洗的天空——这样好的阳光,可惜她却无法一直拥有。
“要的。”她回说:“下次吧。”
叶暮骞没搭腔,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话筒里依稀可闻飞机划过天空的轰鸣声。
也许很快……她也要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梁悦颐挂断电话。
耳廓里只剩下一阵沉闷的忙音,他怔了怔,不敢痴心妄想。
下次?
他们真的还有下次吗?
*
2014年的十二月过得极为漫长。
直到圣诞前夕,叶暮骞的住所依旧未有着落。
就连赵砚书都劝他:“行了,别浪费时间了……其实一起住宿舍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嬉笑着搭住叶暮骞的肩膀,怂恿说:“有那个闲钱,不如和我们一块儿来趟欧洲短途游?”
赵砚书说得没错,并没有什么非搬不可的理由。
只不过是叶暮骞自己执拗,想要找一处安静的住所,早出晚归没人打搅罢了。
“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的。”他望着电脑屏幕,逐字逐句地敲击着键盘,回头说:“对了,祝你们旅途愉快。”
赵砚书撼动不了他的意志,打趣道:“对了,我听说陈思瑶下学期也要搬了,你们俩何不一块搭伙?”
在男女□□方面,赵砚书向来喜欢开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过过嘴瘾也是好的。
叶暮骞对他解释过很多次,自己不喜欢陈思瑶,也不希望他把俩人扯在一起,对女孩声誉不好。
赵砚书看热闹不嫌事大,偏偏喜欢往他胸口捅刀。
只不过这一回,叶暮骞听完仿若未闻,索性不想再搭理了。
赵砚书自讨没趣,寻了个由头背上包出门了。
学期接近尾声。
赵砚书等人决定启程的当天,叶暮骞接到老家父母的来电。
叶家二老知道儿子平日功课忙,就怕打搅他学习,因而鲜少会主动联系。
考虑到今年春节来得早,俩人放心不下儿子在外过节,便特地打电话来询问。
“冬天冷,得多穿点,注意保暖,别感冒了……身体要紧。”叶母一开口,嗓音已有几分哽咽。
叶暮骞笑笑,安慰说:“妈,我这边每天十几二十度……暖和着呢,你放心吧。”
叶母又说:“就算是在国外,也得好好过春节。”她问儿子:“有没有在同学圈里找女朋友?一个人在外头,到底还是孤单了些。”
话筒那头传来叶父的埋怨,“你跟儿子说这个干嘛,学习要紧!”